看着月儿脸上滑过的泪水,陆挽风眸光凌厉脸色有些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前幻想中的种种,也似乎永远也只是水中花,镜中月一般,看得见,但是又摸不着!
曾经,他也曾幻想过往后的美好日子,在幻想中,有他,有月儿以及他们的孩子,可这一切在月儿一句话语中打破了!
“李大伯是怎么答应那个老混蛋的?难道李大伯不知道他已经娶了两房妻妾吗?”
话音落下,陆挽风便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女,可少女只是看着前方的天空,眼角滑过的泪痕清晰可见!
并且月儿的目光似乎不敢在与之对视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陆挽风听闻这噩耗后,心中不知怎么了,
空落落的,似乎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在自己手中滑过一般,他想抓住,可是又没有那个能力!
失去了她,往后余生他不知道怎么去度过!从小到大,他们便在一起放牛,嬉戏打闹!他们之间的情感似乎早已经超越了一切!彼此之间早已经融合在一起!
从那一行清泪中便可看见月儿的无奈!她心中又何尝不是失去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二人,而今却需要面对人生的岔路口!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缓缓走来,陆挽风看着前方埋头吃草的老牛,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月儿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忽然间再次开口道:
“风哥哥!你能不能在我嫁人的那一天送送我?”
风哥哥?平日里,月儿一般都不这么叫他,月儿曾经说过!二哥更加亲切一点,风哥哥虽好听,可却更显生分!
陆挽风从这一点中,便分析出了些许无奈,他苦涩一笑,心中不想答应对方,可脑袋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走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沉默不语的陆挽风忽然间站起来,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话语声却铿锵有力,语气中更是有些阴沉的开口这般说道,
见状,月儿看了其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担忧,她张了张嘴,可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他非常了解眼前这个人,
他是坚强的,他也不愿意将自己不好的一面表露在自己亲近之人的面前,这时候无视是最好的做法!你越是担忧,眼前之人越是冷漠!
“可是牛没有吃?我们才出来没~!”
不待她将话讲完,陆挽风便已经拉着自家的老黄牛沿着回来的路走去了,看着青年倔强的背影,心中担忧下,月儿便也拉着自家的老黄牛朝着家中方向而去,
死死跟在陆挽风的身后,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不应该将实话说给眼前的少年!
一路无话,与来之前相比,此时的他们,心中各自多出许多莫名思绪,脸上更多的是无奈与苦涩!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村口,在路过自家门前时,陆挽风只是将手中的牛随意绑在门口的柱子上,而后二话不说的朝着李大伯家走去,
跟在后面的月儿到了此时,也能大致的猜到了陆挽风要做什么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紧随其后,
美眸中,在此时,也多出些许期盼!不过那也只是很少一部分,她知道,无论陆挽风怎么做,似乎改变不了自己老爹做出的决定!
刚走没几步,路过一个拐角处之际,便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青年,看二人模样,竟有八九分相似,都是方方正正的脸庞,浓眉大眼,模样凶戾!
“老爹?大哥?”
“李大伯!李青大哥!”
看到二人表情有些不善的走来,月儿先是微微错愕,随后便螓首低垂,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而在看见一起走来的二人后,先是呆愣片刻,而后中年男子便狠狠的瞪了月儿一眼,最后便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少年陆挽风,嘴里不冷不淡的开口;
“哦!原来的二娃啊!这跟着我家月儿是要去哪啊?”
中年男子看着陆挽风,脸上露出不善的笑容,很显然,他已经猜到自家妮子定然与陆家那穷小子说过些什么,并且今日一大早就跑出去放牛,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陆挽风深吸一口气,便语气有些气愤的刚要开口询问,此时,一旁的月儿显然已经猜到了陆挽风要说什么,她的纤纤玉手拉了拉陆挽风的衣角,脸色有些焦急,而陆挽风却置若罔闻,一把扯开她的手,便张嘴询问道;
“李大伯!你为何要将月儿许配给钱家那个老混蛋!你不知道他已经娶了两房妻妾…?”
“你给我住嘴!”
话音未落,中年男子冷声开口,语气中带着愤怒,眼眸中更是带着冷漠之色,当即就打断了陆挽风接下来的话语,紧接着其继续开口说道;
“我的女儿,想许配给谁,就许配给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一时间,竟然怼的陆挽风哑口无言,陆挽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呀!他的女儿,想许配给谁,就许配给谁!他一个外姓人,的确无权干涉!
“再说!你一个穷小子,就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抛开别的先不谈!单就聘礼你出的起吗?”
就在陆挽风哑口无言之际,忽然间其背后响起其娘亲吴氏的话语声,她语气温和,轻柔,
“呵呵!李大哥!不知道我家二娃因为什么事情,竟惹的您生这般大的火?”
“娘…!”
“吴伯母,”
听见身后传来的温和话语,陆挽风当即便回头,看了一眼,而娘亲吴氏也恰巧看见二娃了,此时,其眼角滑过滴滴金莹剔透的泪珠,看见娘亲走来,其语气都有些哽咽了,而一旁的月儿则是有些不敢直视吴伯母,这个平日里将她当做女儿看待的女子,
“哼,”
见其母走来,李大伯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其身后的青年则是眼神不善的看着三人,
陆挽风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像娘亲,看着精神疲惫,双眸腥红的儿子,吴氏脸上滑过一阵心疼,也没说什么,此时,一旁的月儿注意到吴氏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她一咬牙,便轻声细语的朝着其母亲开口道;
“吴伯母,我三天后就要嫁人了!”
闻言,吴氏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有些震惊的开口询问道;
“哟?小妮子要嫁人了?恭喜恭喜,到时候我定然要去讨一杯喜酒来喝!但不知是哪家的幸运儿,竟能娶到你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
吴氏先是恭喜一番,而后话锋一转,便开始询问对家起来,见状,月儿有些支支吾吾,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其母视线,而后又看了看一旁的家父与大哥!陆挽风也看了一眼李大伯,没有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对家乃是邻村的钱家钱大富!”
“什么?钱大富?他不是痴长我两岁吗?而且有了两房妻妾!怎么?他要迎娶月儿?”
吴氏再也镇不住了,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见到这般表情,李大伯不屑一顾的再次开口道;
“年纪虽大了些!可对方拿出五头牛!良田十亩作为聘礼!怎么?你们陆家出的起吗?”
“就这些身外之物,你就葬送了月儿一生的幸福?李大哥…!”
“你管的也太宽了些吧?再说我青儿尚未娶妻生子!我需要为他置办人生大事!我说吴弟妹!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你家三个儿子,想必你比我更加明白其中的道理!话则无需我挑的这么明白吧?”
听完李家的一番解释,吴氏好似也明白了些什么!她眸光中带着些心疼,看了看月儿,而后缓缓来到她的身前,
伸手抚摸着那如黑色瀑布般的发丝,柔声细语的开口;
“月儿!既已成事实!那便安心的嫁过去!不要想太多!女人呐,通常是身不由己,特别是生在穷苦的乡下!”
说完便拉着陆挽风头也不回的离去,李大伯也冷哼一声,便带着月儿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月儿神色落寞,眼神中满是无助,陆挽风跟在娘亲身后,脚步艰难的挪移着,就在此时,月儿忽的转过身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朝着陆挽风大声喊道:
“二哥,我出嫁的那天,能否能送我一程?”
陆挽风停下身形,语气哽咽的回道:
“我一定回来!月儿,你一定要幸福!”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家里快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