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林哥,你刚才和刚子那家伙到底说了些啥呀?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要把钱还给那个,那个女知青。那咱们不就白忙乎了吗?凭啥呢?”
看着刚子和大柱两人走出房间,曹大庆有点晕晕乎乎地对何茂林说道。
他倒是还记得敲诈楚秀云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把说话声放得很低。
“你说凭啥?凭那娘们背后站着一个咱们绝对惹不起的真正狠人。”
何茂林摸了摸身上的痛处,满脸恨色地说道。
“咱们惹不起的真正狠人?是谁?啊,我想起来了,你说那个人住在半山腰上。半山腰上的人家不多,只有那个人咱们才惹不起......啊,不是吧?就是他站在那娘们身后吗?这怎么可能呢?平时都没看出来啊。”
曹大庆终于完全明白过来,一下子目瞪口呆。
他与平素盲目高傲,时不时撩拨一下陈国泰的何茂林不同。
自从当年陈国泰表现出能够猎杀野猪的超强能力之后,他就自发地把陈国泰视为了绝对不能招惹的强人,暗地里畏惧了很多年。
“特么的!他俩就是一对装得道貌岸然的狗男女!”何茂林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那,咱们这钱必须给那娘们还回去?”曹大庆脸上立即露出强烈的心痛表情。
意识到招惹到了陈国泰之后,他心里根本就无法产生反抗意识,只为自己兜里的钱而疼惜。
“不还回去还能咋的?并且还要悄悄地还,以后还要继续给那娘们保守秘密......并且陈......那杂种还要对我们实行连坐......”何茂林满脸怨恨地说道。
“难道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对付他了吗?他简直比解放前的那些地主恶霸还要可恶啊!”曹大庆悲叹了一声。
“可不是么?解放前那些地主恶霸已经被彻底打倒了,但咱们村现在居然又出了那个杂种那样的村霸。但是他也绝对得意不了多久,现在终究还是人民的天下......人民的天下......对了,我想到怎么对付那个杂种的好办法了!”
何茂林正在自怨自艾,忽然眼光大亮。
“什么好办法?茂林哥,你的办法靠谱么?可别没搞到那个家伙,反而把咱们暴露了,让他对我们下狠手。”
曹大庆刚刚一喜,立即又胆战心惊地说道。
“放心吧,我想到的这个办法绝对靠谱,绝对不会把咱们暴露出去。”
何茂林仔细衡量了一下,满有把握地说道。
“茂林哥你快说说。”曹大庆的兴致一下子被提了上来。
“天机不可泄......”
何茂林白了曹大庆一眼,有点不想说。
“算了,给你说了也无妨,不过你千万不能再给第二个人说。就是对你爸妈和你那个寡妇姘头都不行。要不然你就等着那个杂种的报复吧。”
不过就在下一刻,何茂林又迅速改变了主意。
他的报复计划想要顺利实施,离不开曹大庆的本色演出。所以必须要让曹大庆知道这个计划的核心要点。
“嗯,不说,绝对不说。”曹大庆连忙下保证。
“你听好,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何茂林当即给曹大庆耳语起来。
‘砰砰砰’
“茂林哥,大庆,他们人都走了好久了,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何茂林刚把计划快速讲完,房门就被他们的同伙敲响。
“出来了出来了。”何茂林连忙应声。
“记住,出去之后不管他们怎么问,你都不能老实说。你就说我俩的确惹了他们就行。等到那个杂种垮台,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勉力站起的同时,何茂林没有忘记给曹大庆做最后提醒。
“嗯嗯嗯”
曹大庆拼命点头。
......
“特么的!那个家伙真是太猖狂了。毫无顾忌地经常聚众大吃大喝。”
队部办公室,刘红兵站在门口,透过雨丝望了陈国泰家一眼,神情很是烦躁。
今天全村社员因雨歇息,知青们肯定也不例外。
刘红兵就想趁着这个空闲机会把知青们聚集起来开一个‘联欢会’,借机与楚秀云增加接触,看能不能加深一点感情。
但哪知道岳振明一组的六名知青一吃过早饭,不等刘红兵开口就集体离开知青院,径自去往陈国泰家。
很明显,他们又是去陈国泰家‘打牙祭’。
主要目标都不在,‘联欢会’自然就胎死腹中。
无比气闷的刘红兵就干脆来到办公室做出‘勤政’样子。
但现在偏偏又没有什么公事。刘红兵在办公室里根本就是坐立不安,时不时都要起身仇恨地看向雨幕中的陈国泰家。
要是有丝毫可能,刘红兵都想以‘奢侈浪费带坏社会风气’的罪名把陈国泰弄过来,让他好好地‘学习’一下。
只可惜这样的想法他只敢在心里转转而已。
首先陈国泰并不是公社或者生产队的干部,丝毫不存在‘职权侵占’嫌疑,想调查都无从说起。
其次陈国泰家的米面肉蛋油虽然数量的确是多了一点,但全都来路清楚。人家自己的劳动所得自然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请谁吃就请谁吃。
最后则是,刘红兵以往畏惧陈国泰的那些因素现在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还厉害了许多。
陈国泰的亲弟弟陈国勇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国家英雄和副营级军官,让陈家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
所有因素加起来,让刘红兵尽管对陈国泰嫉恨欲狂,却也只能一个人在暗地里无能狂怒。
刘红兵发泄式地诅咒了一句,正想重新回到座位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两个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左顾右盼偷偷摸摸地向他靠近过来。
“是何茂林和曹大庆这两个赌棍。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来找我的。他们会有什么事?”
刘红兵有点嫌恶地瞄了这两人一眼,当做没有看到这两人一般,自顾自走进办公室。
何茂林这伙人虽然是村里的混子,经常干些偷鸡摸狗和聚众赌博的恶劣事情,但因为他们基本都是贫农成分,在他们没有真的犯下意识形态上的‘大罪’,或者真的做出极恶之事之前,不管是生产队还是公社都拿他们没有很好的办法。
最多是把他们弄进‘学习班’去‘学习’几天。
刘红兵即使是政治队长,也同样拿这些‘滚刀肉’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