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之所以将你认成了娘,应该是因为你的灵力跟它本身最为贴合。
所以......”
白长天将小崽子往时景面前一递:
“你再喂他一些灵力,我看看跟我灵力的差别。”
时景:......
怎么有种沦为奶妈的无力感?
心中腹诽着,他将手搭在小崽子的身上,小心输入了一些灵力。
与此同时,白长天也探入神识观察着。
时景的灵力一入小崽子体内,那些隐秘的粒子顿时激动起来,不再小心翼翼,反而大口大口的开始吞噬灵力。
“果然。
别的灵力进入它体内,它就会偷偷摸摸、挑挑拣拣的吃点。
而你的灵力,它吃得好不掩藏。”
小崽子毕竟还小,吃不了多少。
没一会儿,便不再继续吞噬灵力。
小崽子浑身散发出满足的气息,打了个小哈欠,在时景手掌心蹭了蹭,然后就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白长天“啧啧”了两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收了做灵宠吗?”
时景想了想,摇摇头道:
“不了。”
“为何?”白长天有些诧异。
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修行之人每每碰见灵兽,都会迫不及待认主。
时景轻柔摸着小崽子软乎乎的小身子:
“它既是已开灵智的灵兽,我便无法将它当宠物养。
无论别人怎么想,在我这里,任何有了灵智的生物便与人无异。
那主宠契约跟人类的主仆契约又有何不同?
我不欲束缚任何人的自由,灵兽亦是如此。
我们相遇也算是有缘,便让它一直是一段善缘,而非恶缘吧。”
他这一番言论可谓惊世骇俗,白长天一脸惊奇的打量着他。
许久,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了拍时景的肩膀:
“不错,你很不错!
果然不愧是长卿的后人!”
时景被拍的肩膀一歪,抽了抽嘴角。
夸他就夸他,为何要带上长卿前辈?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小崽子身上一道微弱的白光一闪而逝。
识海中被种下了一粒小小的种子。
感觉脑子痒痒的,小崽子忍不住用小爪子扒拉下小脑袋,然后就抱头蜷缩着陷入更沉的梦乡。
“对了,长卿让我通知你,下午去议事堂。
他们想跟你讨论下给刘公子做手术的事情。”
时景:“他同意做手术了?不是还在考虑吗?”
白长天自信满满:“现在还没有,但他只要想活命,总会同意的!”
容衍:......
“行,我现在就去。”
时景说完,转头看向容衍:“你也早点回去吧!下午不是还要操练吗?”
容衍:就这么迫不及待赶他走?
容衍蔫头耷脑的回去了。
时景也跟着白长天去了议事堂。
等所有人都离开,远处,一棵大树中探出一个脑袋。
他看着凉亭的方向,蹙眉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先跟自己主子禀报。
“你是说你刚刚看见了容衍?”
“是,属下曾经见过容将军,绝不会认错。”
听完侍卫禀报,刘承握手指轻敲着桌面。
太监朝善觉得不可能:
“容将军远在邺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肯定看错了。
又或者是长得有些相像。”
“相貌可能相似,但连周身的气度也极为相似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所以,属下斗胆,请主子派人去邺都探一探。
若容将军还在邺都,那自是无事。
可若容将军不在,就证明属下看到的那人就是容将军。
无昭而入京,他......究竟想干什么?”
莫不是想谋反?
最后这句话,侍卫没有说出口。
但他的意思,众人却早已心知肚明。
刘承握甚至想得更远。
大哥不知何时中了邪术,今日传来消息,二哥也被查出中了药。
至于他,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快死翘翘了。
父皇如今只有他们三个儿子,背后之人这是想将他们哥仨一网打尽啊!
说是没有谋反之心,谁信啊!
父皇震怒,却还是将大哥中邪,二哥中毒的消息压了下去。
暗地里开始调查究竟是谁在算计他们。
目前锁定了几个手握精锐大营的大将身上。
枢密使卫戈恰在名单内。
倘若侍卫看见的那人真是容衍,那他不得不怀疑,容衍悄悄入京,就是想跟卫戈商量谋反大事。
想至此,刘承握吩咐道:
“准了。
你去安排人,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是,属下这就去。”
侍卫下去了。
太监朝善还是很不解:
“即便那真的是容将军,他不去卫府,来神医谷干什么?
难不成......”
他忽而眼睛一亮,立即弯腰凑近刘承握的耳边:
“倘若真是容将军,神医谷会不会已经跟他勾结?
给大皇子和二皇子下的毒,是不是就是来自神医谷?”
说到这里,他不由后背升起一层冷汗。
若真是如此,他们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来了?
刘承握目光沉了沉,沉思了一会儿道:
“你派人悄悄潜入产房,看一下那妇人的状况。”
“是。”
刘承握看着躺倒在躺椅上,微眯着双眸看向碧蓝无云的天空。
但愿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主子,宫中来信。”
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双手地上一个小竹筒。
刘承握坐起身,接过小竹筒。
半指宽的纸条上只有几行字:邪祟已除,魏王已醒。鸿楚大师前往周王府。
“太好了,大哥没事了。”
刘承握面露欢喜之色,刚刚的沉重一扫而空。
只要大哥没事,那他们刘氏江山便后继有人。
“谢天谢地,魏王殿下没事了。”
太监朝善双手合十,虔诚的朝四周拜了拜。
“对了,奴听说,神医谷有许多外面没有的珍稀药材。
不如去采买一些补药送给魏王殿下补身体?”
刘承握睨他一眼:“不怕神医谷跟.....勾结,给补药下毒?”
太监朝善笑脸一僵,然后“啪”的一下,拍了一巴掌自己的嘴巴:
“奴失言,奴失言。
还请主子赎罪。”
“行了。
你说的也未尝不可,正好可以试探一番神医谷。”
刘承握说着,站起身。
看着树林掩映的房屋,目光幽远。
就让他看看这神医谷究竟神还是魔。
东京,卫将军府。
在宫中守了半个来月的卫戈终于回家了。
张氏迎出来,就见他胡子拉碴,浑身还散发着异味,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夫君,你没事吧?”
卫戈顶着快耷拉到嘴角的黑眼圈,努力扬起一个笑脸:
“没事,就是累着了。
我身上脏,别熏着妇人。”
“你我夫妻,难不成我还会嫌弃夫君不成?”
张氏嗔了一句,然后一把拉住他就往内室走。
“已经给你备好热水和吃食了,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先洗澡吧,午时吃的干粮还未消化完。”
听到“干粮”,张氏脚步顿了顿:
“都到给你们吃干粮的地步了,宫中很是凶险?”
“凶!大凶啊!
夫人,你是没见那场景。
我跟你说啊......”
说到这个,卫戈竟然兴奋起来。
一路拉着张氏说个不停,直到坐到浴桶里。
张氏拿了澡巾,边给他搓澡,边不可思议道:
“你真的亲眼看见有黑气从魏王殿下身体里冒出来?
该不会你太累了,眼花看错了吧?”
卫戈笃定道:
“绝不会看错!
即便我看错了,不会所有人都看错了吧?”
“那魏王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鸿楚大师给了魏王殿下一块玉牌。
他说,魏王殿下梦魇多日,元气还是有损,那块玉牌能帮助魏王殿下驱逐体内回去。
只要潜心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如常。
倒是周王殿下......”
卫戈微微蹙起了眉。
张氏好奇追问:“周王殿下怎么了?难道也中邪了?”
卫戈头枕在浴桶边缘,闭上眼:
“他没中邪,而是中毒了。
但他这毒中的未免太巧了......”
张氏:“哦?怎么说?”
“楚鸿大师查出魏王殿下中邪之后,陛下大怒,立即派人去调查。
最终所有证据都指向陈王殿下和周王殿下。
但陈王殿下自幼体弱,魏王殿下可以说是亲手将他养大。
所以,谁都可能害魏王殿下,唯独陈王殿下不可能。
反而是周王殿下,他自幼就争强好胜,尤其喜欢与魏王殿下争。
也就是最近几年,年纪大了,懂事了,才显出几分兄友弟恭的模样。
但......每次见他,我都觉得浑身毛毛的。
他笑得越和善,我越觉得发毛。
跟魏王殿下一比,他那副“宅心仁厚”的模样就跟假的似的.....”
张氏搓澡的动作一顿:
“你是说,你怀疑是他害了魏王殿下?”
卫戈没有回答。
但沉默有时候就是回答。
“坏了!”
忽而,张氏脸色大变,扔下手中毛巾就往外冲。
卫戈被溅起的洗澡水糊了一脸。
他摸了一把脸,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婆娘该不是又忘了锅里的菜了吧.....”
他低声咕哝着,捞起水里的毛巾,自己搓洗起来。
刚搓完一条胳膊,就见张氏用烧火棍夹着一个物件走了进来。
“夫君,你快来看看,这东西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