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走了周媚,暗中观察着的人离开小院,去往三皇子府,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赵霁。
赵霁眼底有些不解之色,“周媚出门后,有派人盯着吗?”
“有,属下知道这个人对您来说很重要,让其他的弟兄盯着的。”
“知道了,你回去吧,有新的消息等我和公子回去后再说,不用来三皇子府外了。”
来人点头,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作为温向烛身边的小厮,他是有资格进入三皇子府的。
进去后找到温向烛,给他送上吩咐他买来的东西,盯着温向烛的眼神不放。
“家主,夫人让小的问好,说是多日未见,不知家主如何了,何时归家。”
温向烛垂眸说道:“放下吧,告诉夫人,我明日便回去。”
赵霁行了一个礼,“是,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夫人。”
祁叡的那些幕僚们纷纷靠过来,眼睛却都瞟向了锦盒之中的东西,打趣道:“叶兄,这是你家夫人送来的吃食么?真是贴心啊。”
“真是好福气,得到殿下的助力,虽然是丞相府的养女,但也是攀上了丞相府的高枝了,可喜可贺啊!”
有人打趣,自然也有人嘲讽的。
温向烛没有搭理出言嘲讽之人的话,对着平时和他玩的比较好的人说道:“不是我家夫人送来的,只是一些要用的笔墨,殿下府中的笔墨金贵,有些图我还需要细化,就用这些便宜纸张处理。”
“原来如此,还是叶兄周到啊。”
几人闲聊几句,纷纷散去,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将陈穆柯叫走了。
温向烛的心思分为了好几份,眼前最重要的是调查陈穆柯的事情。
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陈穆柯并非是真心在祁叡手下做事的。
陈穆柯真正效忠的人还隐藏在幕后,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无论陈穆柯真正效忠的人是谁,他都要揪出来,杀光整个氏族,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若不是因为陈穆柯孤身一人,他早就动手将陈穆柯的家人杀了。
温向烛收回思绪,在图纸上细细描画着,争取将他多日来辛苦画成的图纸贡献给祁叡,能得到祁叡最后的信任。
如此,他就多了一丝和祁彬蔚谈判的筹码。
这一次陈穆柯去了很久,深夜他才回到幕僚所在的房间内,依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睡着。
宽大的黑袍遮盖住了他的神情,但是温向烛能感觉到他比之前多了一丝的……得意。
席地而睡的温向烛能感觉到他的脚步轻盈了许多,定然是和祁叡商谈了大事,而且还颇有成算。
这件事情很隐秘,他没有得到半点的消息。
突然间,温向烛想到了沈嘉雨说的那些荒唐话,她说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那这件事情,她会不会知道?
‘疯了吗?你真的要相信这个女人?’
脑海中突然跳出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刹那间一股 剧痛从他的心尖上飞速的传遍全身。
温向烛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这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温向烛脑袋晕晕沉沉的,脑海中有一些奇异的片段划过,一块会发光的物件,上面有一些文字,和沈嘉雨写的那些字很像。
恍惚间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还没等他看清楚就晃了过去。
这些是什么?
他在心里疑惑问道,无人回应,下一秒晕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温向烛不动声色和往常一样起来,将自己的被褥收拾好,同那些幕僚用过早点去见祁叡。
路上一直试图回忆起那些片段,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自己的名字。
来到大厅,无非是祁叡要问他们处理的进度,云黎国南州清河城遭遇大旱,百姓民不聊生。
靖安帝已经拨粮,却也只能救一时之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诏令天下能人异士,广求天下之法,只为解决清河城的大旱之灾。
身为靖安帝最受宠的儿子,祁叡当仁不让,立刻召集府中养着的幕僚前来商议解决之法。
“各位,可有想出破解之法?”祁叡半支着身体,慵懒的把玩着手里的摆件。
温向烛这些时日也正忙着这件事,上前一步,铿锵有力说道:“在下有一办法。”
祁叡来了兴趣,“哦?是什么办法,快说!”
“清河城临近春新城,虽然相隔三座城池,天灾却截然不同,清河城时常闹旱灾,而这春新城中有一条河,绵延数十里,河水湍急,时常因为雨天,雨水充沛导致河水暴涨,引来洪涝,不如将开一条河道,将这河水南引到清河城。不敢说清河城日后没有旱灾,至少能减少,而春新城也能减免洪涝。”
温向烛此话一出,多数人都不赞同,纷纷反驳道。
“不可!圣上拨了粮食和银钱救济清河城,国库只怕不够充盈,修河道之事消耗的钱财不知多少才够,圣上听了只怕会……会震怒!”
“钱某也觉得不可,一来耗费钱财,二来需要召集大量的人手动工,如今金鳞国对我国虎视眈眈,国库不可亏空,这些人力也不能耗费在此。”
“……”
每个人的说辞都不相同,却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温向烛的想法不可取。
祁叡听得头都大了,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
他压了压手,“既然各位都不赞同,叶含山你退下 ,其他人还有想法吗?”
原本能说会道的幕僚们纷纷噤声,那嘴就跟焊住了一样。
人群中有人动了动,是穿着黑袍的陈穆柯。
“殿下,陈某认为叶含山说的有理,此法可行。”
一语惊到众人,他们都知道陈穆柯人虽然古怪,但他却十分受三皇子的喜欢,平时出的主意和想法都很有效。
但是这次完全不行的想法,他居然说可取,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祁叡已然没了兴趣,但陈穆柯说的话,他还是要听听的。
“他们都说不行,叶含山也没有反驳,想来确实是不可取的,你倒是又站出来说可行,可行之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