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所有贵女们正襟危坐。
就怕被太子瞧了去,打扮的稍微隆重些的贵女自打太子来后头就没抬起来过。
朝颜记得自己的座位是在宴席的右中,她缓缓走向那个位置,却被有眼力见的侍女带着坐到了左边首位,和祁彬蔚坐在一起。
右边的首位本是三皇子祁叡,如今换成了太子。
朝颜入座后,太子的双眸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从未离开过一眼。
朝颜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也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不能大声说话,更不能胡乱说话。
她喝了一小口的酒,缓缓靠近祁彬蔚的耳边,从喉咙中发出几声气音,“你大哥,嗯……太子总是盯着我看,让我很不舒服。”
朝颜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耳朵边上,带着淡淡酒香缓缓飘散过来,祁彬蔚浑身一紧,他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抬眸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呲着大牙对朝颜笑呵呵的太子,侧头后,在太子看不见的角落,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意。
朝颜见他有话要说,微微将身子朝着他的方向靠过去。
祁彬蔚轻声说:“你今日很美,太子只是被你吸引了,不过我们不用搭理他,以后你也要离他远些,越远越好。”
朝颜收回身子坐正,她点点头。
自那以后,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太子,一会看看房顶,一会低头看看手指头,偶尔瞟向沈嘉雨所在的方向。
沈嘉雨浑然不知朝颜看了她好几眼,她的心思从温向烛进来后就乱了。
此时温向烛已经随着三皇子入座,显然是跟着三皇子而来的,而且还能坐在三皇子身边。
能随来人一起入座的,必然是三皇子得力之人。
来京都数日,她混进了丞相府成为宋晴虹的贴身侍女,而温向烛摇身一变像是成为了三皇子的座上宾。
沈嘉雨:这是怎么办到的?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转念一想也觉得很正常,毕竟温向烛可是靠着自己的谋略一步步走上高点的男人。
只是在她的记忆中,温向烛虽然是个疯子,后期黑化起来六亲不认的,但是前期是小疯子的时候一直都站在五皇子这边,什么时候和三皇子又勾搭在一起的?
沈嘉雨很是不解,索性今天三三也来了,问上一嘴也没事,于是她在心里大喊了三三几万遍。
不出意料,三三还是没搭理她。
沈嘉雨认命了,就这么办吧,自己的书自己造吧,没写完的细节现在也随便吧。
温向烛从进门看了她一眼后,就再也没给她任何的眼神了。
沈嘉雨郁闷呐,不知道温向烛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找了好几个机会给看过去,温向烛都没回头看她一眼,几个回合下来,她累了,收回视线做好作为侍女的本分。
整个宴席上,朝颜和祁彬蔚都是众人视线的重点。
德贵妃已经明确表示朝颜就是祁彬蔚的皇侧妃,有一部分家世平平的女子心中很是羡慕。
她们终究都是家族中的棋子,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家族送出去,还不如自己拼一把,找个自己看着顺眼的有权势的人嫁了。
现如今见没有任何权势的朝颜因为得到祁彬蔚的喜爱,一跃而上,成为祁彬蔚的皇侧妃,她们便觉得自己也是有机会的,只是没朝颜运气好而已。
“五弟,本太子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么一位皇侧妃?莫不是五弟喜爱这女子,担忧被抢了去,这才……嗝~”
太子喝了好几口酒,烈酒易醉人,有些口不择言,最后没说出来还是因为打了个酒嗝。
他平时就自视甚高,对一母同胞的四皇子态度稍微好些,对于其他的皇子他向来是不看在眼里的。
更何况是一个宫女生出来的。
众人虽然不喜欢太子,但对他提出的问题却十分感兴趣,在这宴席上吃酒实在是无聊。
祁彬蔚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声音坚定有力,“她比较害羞,对这京都诸多事情还不太熟悉,皇室规矩也还没学会,便也没对外提及。”
害羞?
原谅她们,实在是没看出来朝颜有害羞之意,更多的是懵懂和清澈。
但这也并不妨碍她们八卦看戏。
“是么?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有如此的美人为何不先知会本王一声?”
太子又喝了几口,朦朦胧胧中看见朝颜对着他笑,他也笑了起来,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三皇子眉毛一挑,余光看向祁彬蔚,嘴角却有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祁彬蔚也不恼,像是没听懂太子后半句话似的,慢慢说着。
“不敢隐瞒太子,半年前外出游玩在南州郡与朝颜相遇,朝颜不慎被人骗去银钱,流落在外,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些银钱,没想到朝颜心地极其善良,将我给的银钱分给了那些乞丐一些,也想让这些人有一口饭吃。
我见她一个女子孤零零的,很可怜,当时问她是否愿意跟着我走,她答应了,后来在相处中我们逐渐熟悉起来,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缘分,都心悦彼此。”
他说的都是真的,相遇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是有意相遇,并非偶然罢了。
“呵呵,心悦彼此,好!好啊!”太子听完后,对祁彬蔚说的前半段话并不感兴趣。
他有些不相信,转头看向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朝颜,问道:“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若是你不喜欢,或者是心悦之人变了,本太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走,朝颜是吧?不如你来本太子身边,本太子保你荣华富贵一生,绝对不会让你和其他的女子一样,可好?”
听闻此话,德贵妃险些坐不住,她是真觉得太子疯了,出声要阻止这场荒唐的闹剧。
“太子吃醉酒了,来人呐,带下去!”
话音落下,有下人上来搀扶着太子就要下去,太子不肯。
他还没得到朝颜的回复,怎么可能下去。
“你敢不回答本太子!”
朝颜罕见的面色一沉,冷冷甩出两个字。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