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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取钱之后

梁燕燕在慌乱中拨通了报警电话。警笛声由远及近,之前令她心慌的警笛今天竟然变得亲切。

一位中年男警察和一个年轻的男警察走下警车。中年警察自我介绍说叫陈渊,又介绍说年轻的警察叫王绍恒。

“警官,我的钱被人抢走了。你一定要帮我追回来。”梁燕燕差不多以哀求的语气在说话。

“请讲一下事情经过。”

“我在银行取钱,走出银行大门没多远,就有两个人走到我跟前,抢走了我的包。”

“他们有凶器吗?”

“没有。”

银行门前发生抢劫案!

陈渊的大脑立刻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今天的出警任务是他负责,王绍恒是他的助手。

虽然是抢劫,但抢劫犯却没带凶器,确实与众不同。

“走,先调银行监控。”

陈渊的脑子计算出了一个可能性。事后证明,陈渊的判断是准确的,但他只猜对了一半。梁燕燕确实出现在银行营业大厅里头,但监控录像没有发现梁燕燕取钱的镜头。

陈渊疑窦顿生:“梁燕燕,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男子,对吗?”

梁燕燕犹豫了一下回答:“对。”

“他叫什么名字?”

“陶大海。”

“是这三个字吗?”陈渊拿出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给梁燕燕看。

“对。”

“他人呢?”

“被那两个人架走了。”

“咦,这不是抢钱吗?怎么还抢人了?”

梁燕燕肉眼凡胎,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玄幻故事。再隐瞒下去,就算她长了十张嘴都圆不了。

梁燕燕道出的实情让陈渊这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也颇感惊讶。事实上,陶大海是梁燕燕请来帮忙的人,两人认识的时间只有几天,具体多少天不知道,反正不超过一个星期。陶大海要帮助的“忙”是取钱。

陈渊拨通了一个电话:“小王,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叫陶大海的……哦,是陶瓷的‘陶’……”

陈渊和王绍恒开始了一个刑案现场的“标准动作”,二人调取了停车场的监控,又对梁燕燕说的那个“现场”进行了拍照。

“现场”没有痕迹,警察差不多是对着空气拍照。

陈渊返回警车,拧开一瓶水罐了一口。手机响了,他按下了接听键:“小王,查到了吗?……哦,果然没有名字叫陶大海的犯罪嫌疑人……那太好了……等等,还有,请追踪一辆小汽车,车号是……”

2抓获

“陈师傅,已经抓到了一个。”

“好的,辛苦了,小王。把他带到讯问室。”

陈渊刚回到派出所,就接到了这个好消息。年轻的小警察王睿对他说,梁燕燕被抢劫案的一个嫌疑人已经抓到了。

讯问室,陈渊和王绍恒看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或者四十出头的男子。男子看上去还算斯文,这个年纪的人心智趋于成熟,已经跨越了暴力犯罪最危险的年龄段。

“叫什么名字?”

照例是陈渊问,王绍恒在一旁做记录。

“谢金星。”

“知道为什么把你叫到公安局?”

“不知道。”

“你有没有干违法犯罪的事。”

“没有。”

“我提醒你,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到过莲花路的银行营业厅东面的停车场?”

“嗯……到过。”

“有没有实施过抢劫行为?”

“抢劫?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是我的一个朋友欠我的钱,说要还我的钱,叫我在那儿拿钱。”

谢金星这神态,是一种恨不得长出两张嘴来说话的模样。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陶大海。”

“陶大海是怎么跟你说的?”

“昨天他跟我说,准备今天就还我钱,一共15万。但是他遇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老婆管得紧,不让他还,他还说,他取钱的时候老婆跟着,所以就让我……”

“让你干什么?”

“让我说我是警察,把他带走。”

“你在现场说了什么?”

“嗯……说我们是警察。警官,这是陶大海让我说的。我只是想拿回我的钱,我没有骗的意思。”

“另外一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是陶大海找来的。”

王睿走进了讯问室,告诉陈渊,又抓到了一个人。

“谢金星,你好好想想。一会儿我们再继续。”

陈渊知道,对犯罪嫌疑人的讯问,必须是在第一时间,这不仅是因为法律对传唤的时间有限制,还因为在这个时间讯问容易取得突破,证据好固定,犯罪嫌疑人日后翻供的难度大。

陈渊告诉王睿将第二名嫌犯带到另一间讯问室。陈渊遵循《刑事诉讼法》规定的程序对嫌疑人进行讯问。小说中那种简单、粗暴的问话在他这里算是违法。

“叫什么名字?”

“陶大海。”

“有没有干过违法犯罪的事情?”

“没有。”

“你今天去过莲花路的银行营业厅吗?”

“去过。”

“去干什么?”

“取钱。”

“取谁的钱。”

“我自己的钱。”

“这是你的什么钱?工资,还是其他什么钱?”

刚才,陶大海在回答“没有”的时候,说得轻描淡写。陈渊凭直觉,这是一个有胆量的家伙,但又说不上有什么智慧。

现在陶大海迟迟不回答这个问题。陈渊知道,这是陶大海在找理由。陈渊索性等待,等待他的对手出现破绽,再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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