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些家丁一时被她这话语震慑,苏默安便又趁机补充道:“当日我父亲苏将军,亲自命人将我接回府中,便是承认了我苏府女儿的身份!
若是再论严谨些,我应当是苏府嫡女,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我的父亲常年征战在外,如若有一日知道,你们便是这样对待他的女儿,你们觉得,他会容忍的了吗?
我苏默安今日这么做,并不是故意找事,只是为了还我苏府下人一个公道!
再者,相信就算我的父亲苏怀忠今日在此,也会为傲雪主持一个公道!”
苏默安怒视着那些家丁,义正辞严道。
她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倒是将那些家丁一时给镇在了原地。
梁氏一看势头不对,又准备出来叫嚣。
却被苏默安直接喝退:“梁氏,你一个当家主母,视人命如草芥,倘若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待我父亲出征归来,这笔账,我定要与你好好算上一算!”
苏默安直接摆烂了,如今连母亲都不愿意叫了。
对于原身父亲苏怀忠的为人,她早已了解透彻。
苏怀忠为人刚正不阿,忠君爱国,苏默安吃定了,今日这事,就算是闹到苏怀忠跟前,梁氏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梁氏闻言没再作声。
苏默安趁热打铁:“傲雪平白无故挨了顿打,又被贱卖去青楼,这事我已经调查清楚,是我的妹妹苏明珠做下的,现在我需要苏明珠解释,为何要无缘无故这么对待一个下人!”
苏默安将头转向梁氏,眼睛死死盯着她。
梁氏护女心切,自然不愿将苏明珠叫出来公开审判,但耐不住她那亲闺女作死啊!
前院苏默安折腾出来如此大的动静,苏明珠又怎能没有听到,她早就一脸怒气地从后院直冲前院而来。
人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苏默安正在提着自己名字,准备问自己要解释。
一股怒火直冲她的天灵盖,她忍不住跳到跟前指着苏默安鼻子骂:“苏默安,你这个贱人,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针对我?!”
苏明珠怒目圆睁,简直想手撕了苏默安。
可她越是如此叫嚣,苏默安面上表情却越平和无波澜。
她只淡淡看着苏明珠,仿佛在看一只狂怒到发了疯的狒狒,上蹿下跳。
面上甚至还有意无意地露出一丝讥讽。
她这丝毫没有波动的情绪,和这淡淡的讥讽,却惹的苏明珠更怒了,更是不管不顾大声叫嚣道:“我堂堂苏府大小姐,处置一个下人怎么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就算是随手将她处死,助助兴,那又如何?!”
苏明珠疯了。
彻底疯了。
她越说越气愤,竟直接转身从一个家丁的身上,抽出一把佩刀,朝着傲雪就砍了过来。
却被苏默安瞬间踢倒在地。
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来不及喊痛,便被苏默安一脚踩在了脸上。
她一张脸阴沉的可怕:“苏明珠,你当真以为在这苏府里,你可以一手遮天了吗?长姐如母,我今天便要替父亲,好好管教管教你!”
梁氏见状,愤然大怒,冲着一院子的下人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上前拉开!”
众人却毫无反应。
方才苏明珠直接提刀砍人,人虽然没砍到,却直接砍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人心都是肉长的,是个人,他就得知好歹。
现下苏二小姐是为了他们而出头,如若他们再出手阻拦,那当真不配为人了!
更何况,有些个忠心做梁氏走狗的,看到此番场景,也明白过来,这苏二小姐是个狠角色,也并不敢贸然上前,而是缩在一边小意观望。
师出有名,得道多助,苏默安满意地将脚从苏明珠脸上挪了下来。
“给傲雪道歉。”
她面无表情,沉声对苏明珠命令道,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坚决。
苏明珠从地上站起来,摸着被苏默安踩痛的脸,小跑到梁氏跟前,哭唧唧地寻求援助。
可那声“母亲”才刚刚喊出声,就被梁氏一个大逼兜直接甩在了脸上。
“你还好意思哭,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梁氏黑着一张脸,厉声怒斥苏明珠。
苏明珠被这一耳光直接扇懵逼了,她还没有搞清楚情形。
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梁氏。
梁氏无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恨意,将在场众人扫视一圈,语气平和道:“现在,我也算替傲雪那丫头教训过明珠了,这事就此作罢,大家伙都散了吧。”
“母亲,单单是一个耳光,这处罚未免太轻了些,妹妹顶着苏家嫡女的名头,做下此等错事,若是传了出去,父亲辛苦挣来的名声,可能会毁于一旦。”
苏默安趁机补刀。
“那你想怎样?”
梁氏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个不留神,又给了苏默安什么把柄,借机又去蛊惑下人们的心。
方才,是她大意了,往后,绝不能再给这贱丫头同样的机会。
“妹妹确实是妹妹,年纪还是小了些,做事出格,这可以理解,不过,既然现在我已经被父亲寻了回来,那这苏府嫡女的名声,还是交还给我比较好。
也免得以后,妹妹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那确是当真会辱了苏家门楣。”
梁氏听完简直气炸了,她知道这苏默安没安好心,却没料到,这贱丫头居然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本欲拒绝,可一时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说辞。
苏默安是苏怀忠的大女儿不假。
苏默安被寻回来了,也不假。
苏明珠虐待下人,在府中失了人心,更不假。
梁氏到了这里才突然醒悟过来。
苏默安如今这番兴师动众,就是为了逼宫。
但她那蠢女儿苏明珠方才不仅没有认错,而是直接当着全府下人的面,要直接行凶。
苏家这两个女儿所作所为,高下立判,已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她梁氏乃是当家主母,如若再与苏默安这小贱人争辩下去,怕是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更甚至,作为主母的她,也会人心尽失。
这笔账,根本不用算,梁氏自然知道如何抉择。
眼下,先护住自己主母的威严,其他的,来日方长。
“那便由你吧。”
梁氏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