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旭抬起头,只见一条触手从天花板挂了下来,黑乎乎,黏哒哒的,留下一条泥一样的痕迹。
阿尔贝抬起手电筒一照,只见那邪嗣整个摊了开来,就那么满满地贴在天花板上蠕动着。
它的体型大的有点吓人,身上滴下黑色的粘液,散发着血腥和恶臭。
“嘶……哈……”
夏旭取出了弓,对天花板上的触手射了一支箭。
一阵尖啸响起,半截触手吧嗒掉到了地上,夏旭连忙捡起来收进了系统仓库。
成年邪嗣断肢,这东西比幼年的效果更好,可别浪费了。
要学会勤俭持家。
加西亚抬头看了一眼,立马低下头,恨不得将眼睛戳瞎。
之前大家都没敢仔细看,只看到夏旭扯着一个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然后就被阿尔贝驱赶出去了。
现在看清楚这东西全貌,不少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胆子小的已经瘫倒在地了。
贝丽浑身发着抖,腿软地像面条一样,跪坐在地上,捂着口鼻拼命压抑哭声。
这不是简单的一句恐怖或者恶心就可以概括的。
夏旭倒是觉得还好,这东西有实体,尽管物理伤害并不是特别大,但也有作用,纵使没有系统,所有人齐心协力,也能限制住这个怪物。
只不过现在这群人就像是一盘散沙,实在是没有任何用处,不拖后腿都是不错的了。
能够帮上忙的也就寥寥几名同伴。
夏旭抽出菜刀,正要和邪嗣决一死战,就见那东西居然快速缩了起来,而后不知道从哪个缝隙溜走了。
这是干嘛?
不过这也暂时让天选者们放松了一点,一部分天选者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夏旭受不了一点,选择默不作声地离他们远点。
没办法,他们san值太低了,贝丽已经开始拽自己的头发了,漂亮的红发被她一缕一缕往下扯。
夏旭心想,难怪白人容易秃。
但他们不是一般男人秃的多吗?
他走到贝丽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制止她继续拉扯自己的头发。
贝丽被夏旭的手握住,一瞬间呆滞了一下,而后仿佛抓住了主心骨,慢慢从狂躁的状态平静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贝丽小声催眠自己,“它们没那么可怕…”
“对,它没那么可怕。”夏旭把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的贝丽拉了起来。
林思瑶走上前:“大家都看到了,它是可以被武器伤害的,都打起精神来,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野兽来对抗,而不是怪物。”
加西亚小声嘟囔了一句:“野兽也不好对抗啊。”
“不好对抗,不是不可对抗。”林思瑶看向他,“如果你连这个决心都没有,那你就坐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加西亚连忙爬了起来,挥了挥拳头:“没有没有,我有决心,哼哼哈嘿!我学过华国功夫,碰到那个诡异,我就用军体拳打它!”
夏旭沉默片刻:“…这倒也…算了,找下一层的通道吧。”
电梯依旧是坏的,这次连天花板都没有口子了,其中一名天选者找到了一扇门,撞开后找到了楼梯。
一行人继续往上走。
夏旭走在最前面,剩下的天选者不多,但也还有上百人。不过好在由夏旭带领下至少没有乱成一团,都规规矩矩地排队走着楼梯。
这次的楼梯有两层,在夏旭走上一层后,看到了楼梯间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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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推测没有错,四楼指的地下四楼,而这里是地下一楼了。
夏旭往上看去,不出意外的话,顺着楼梯往上,就可以到地上一楼了。
副本也就此通关。
“思瑶。”夏旭转头看向林思瑶。
“嗯?”林思瑶应了一声。
“你先带他们上去吧,楼上就是出口了,我还有点事要做。”
林思瑶刚想说什么,夏旭就打断了她:“放心吧,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林思瑶眼中带着担忧,但最终还是点头,“好。”
“林小姐不放心的话,由我陪着阿旭就好。”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林思瑶上方响起,林思瑶一听这声音就想一拳上去。
“你?你跟着他我更不放心。”林思瑶恶狠狠瞪了阿尔贝一眼,“还叫上阿旭了,这是你叫的吗?”
阿尔贝无辜地眨着眼:“林小姐,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有所改善,不知道你为何还是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呢?”
夏旭夹在他们俩中间,颇有几分无语:“你们两个要不然出了副本再吵?奇晓,斯特凡纳,把这俩人带走。”
林思瑶抬手制止:“用不着,我自己走。小夏,不管你要做什么,万事小心,我相信你。”
夏旭颔首。
阿尔贝笑眯眯地看向周奇晓和勒罗伊:“你们两个,带我走?”
周奇晓:“……”
勒罗伊:“……”
华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俩选择往后退了两步。
夏旭也没法说他俩怂包,毕竟阿尔贝杀过的人可能比他们认识的人都多。
林思瑶和周奇晓带队,领着众人往楼上走,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首位副本通关玩家,华国,林思瑶。】
夏旭这才转身,去开负一层的门,但这是锁死的。
夏旭直接用菜刀把门锁卸了下来,而后一脚踹开。
门似乎撞到了什么,不过夏旭没有在意,走进房间,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不像是地毯,反正有点恶心,夏旭低下头,只见一团血肉摊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或许是人也不一定。
看起来还非常新鲜,没有腐烂。
“嘶……”
一阵叹气的声音,然后接着是一阵黏糊糊的蠕动声。
夏旭看清了房间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罐,而里面是几乎把罐子撑满的黑色怪物,而将罐子彻底填满的,是某种不知名的绿色透明液体。
而整个房间里面,爬满了邪嗣,它们睁开了所有的眼睛,数百道血红色的目光落在夏旭和阿尔贝的身上。
红色的血网,黑色的触手,在墙上,在地上,在玻璃罐上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