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的床铺如今紧紧挤着两个人,白若离哆嗦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他,把凉凉的脚往他的身上蹭。
萧玉绝凝视着白若离,见她睡意朦胧,不觉心中涌起怜爱:“今日出门玩的开心吗?”
白若离迷迷糊糊地回答:“嗯嗯。”
萧玉绝吻了吻她,又问:“何时学的做胭脂?”
白若离早知自己办的事情瞒不过他:“开铺子后新学的,墨机和墨酒向你透信儿的时候,没连带着告诉你吗?”
萧玉绝见她不瞒,有些满意,又问:“是你母亲给你留的秘方吗?怎么能卖得这样好?”
“我娘要是有这个本事,那就不至于带着我们喝西北风了。”白若离往他怀里拱了拱,“娘亲去世之后我便研习妆容,自然会觉得现有的胭脂缺了什么,所以稍作改良,就卖得很好。”
萧玉绝掐了掐她的脸:“你呀,拿着好不容易做生意得来的钱,不学女工学梳妆,不读诗书却研究做胭脂。”
白若离打了个哈欠,也不避讳:“我在后院之中就偷偷钻研这个嘛,毕竟嫁得好夫婿比什么都重要,好夫君你别问了,我困。”
她暗暗吐槽,既然都能做生意赚钱,那就更不用学女工了,否则自己绣出来的东西流落到市场上反而麻烦。
若是被抓住把柄,被白清微她们攀诬说她偷偷送帕子给外头的野男人,还不得被弄死?
至于诗书,呵呵,她也配?在学堂外偷听两句得了,白清微已经走了才女这个赛道,她若傻傻的追赶足迹,绝对逃不过被碾压的下场,而且学的越好,别人越觉得赵氏对她好。
等于是自己花了银两挖空心思去给别人做嫁衣裳。
萧玉绝无法,只得任她睡去,不过还是泄愤似的掐了掐她的腰:“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就知道自己快活!本宫竟成给你暖床的了?”
白若离已经困得神志不清,敷衍地亲在他脖子上。
萧玉绝心中一动,紧接着就听见怀中人呼吸匀长,短暂的撩他一下,居然就睡着了……
静心寺的钟声悠扬,回荡在宁静的寺院中。
白若离起身穿上麻布僧袍,今日的天气格外寒冷,僧袍在这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她把手拢在袖子里,缓步走向佛堂,准备参加早课。
佛堂内,檀香袅袅,僧人们起得早早已跪坐在蒲团上,闭目聆听经文的诵读。
白若离跪在蒲团上,心中默念着经文,试图驱散心中的杂念,佛寺的冥想确实能够让人抛却外物,入定凝神。
萧玉绝倒是会说几句早些让她回去,大约是因为那床榻太小,他不好动作。
俗语云,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她在此处虽然只是穿着粗布麻衣,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却难得心静。
就在这时,一顶小轿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
住持见状,便皱眉问是何人。
那软轿子由四个人抬着,通体粉彩锦绣,汕头还有几个金铃铛,更兼彩带妆饰,与佛寺格格不入。
轿旁的一位嬷嬷高声宣布:“此乃带发修行的南小姐,刚从法华寺转来。”
话音刚落,轿帘被掀开,一位容貌可爱的圆脸闺秀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头戴一顶简单的发簪,虽带发修行,却依旧难掩其天生丽质。
白若离听到这南家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警惕。
南小姐走进佛堂,目光在佛堂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白若离的身上,露出兴味表情。
这就是把那位长姐害得不死不活的白家庶女?瞧这也不怎么样嘛。
白若离抿了抿唇,住持虽然是出家人,但也感受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便问道:“法华寺乃佛家宝地,不知南小姐因何来此?”
“宝圆方丈这话,真真是取笑我了,礼佛不论排场,讲的从来都是一颗诚心。”南小姐双手合十,朝着佛像弯了弯身,以表敬意,“法华寺修缮,我便来此暂住,方丈不会不同意吧?”
宝圆方丈无奈,只得应下。
早课结束后,这位南小姐快步追上白若离:“这位姐姐,我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白若离不知她来意,敷衍回答道:“南小姐不必客气,静心寺是个清净之地,你我都是来此修行的,理应相互照应。”
南初雨问:“我叫南初雨,敢问姐姐名讳?”
白若离本以为她是冲自己来的,见她如此懵懂,倒有些不确定了。
南初雨低声问:“我自幼修行,不理俗世,听说姐姐是二殿下的侧妃,不知为何会在静心寺中修行?”
白若离没想到南初雨竟然会如此直接地询问她的私事,便道:“俗事缠身,我犯了错,故来此静心寺中,以求净心。”
听了白若离的话,南初雨点了点头。
白若离反问她:“你不问问犯的是什么事吗?”
南初雨便懵懂地询问:“是因为何事呢?”
白若离别有深意地一笑,嗓音幽幽,带着些许凉意:“我气病了南初霁,你难道不曾听闻?我这脸也是她弄毁的!”
南初雨的面色顿时一僵,显然没想到白若离会如此直接地提及此事。
这表情非常细微,可白若离何等人精,当即看出异常,心中暗暗冷笑。
这小丫头片子敢装无辜,跟她玩心机?看这表情就知道,南家分明是故意派她过来为难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从小修行的出家人!
接下来她的态度冷淡,回到房中,南初雨紧紧跟着,似乎想要与她亲近。
白若离直接拒绝了她:“南小姐,我有些累了,想独自休息,你请回吧。”
说完,便将门一关,将南初雨拒之门外。
南初雨碰了一鼻子灰,气呼呼地去隔壁的禅房休息了。
白若离赶走了她,仍有些不放心,于是仔细检查房间,突然发现房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蛇!
她心中一惊,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那条蛇。
那条蛇通体碧绿,身上有着黑色的斑点,看起来十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