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白若离忍痛歪歪扭扭写着,却不成字形。
“吱呀——”门扉被轻轻推开,几个丫鬟鱼贯而入,她们手中捧着新的被褥和床单,动作轻巧而熟练。
“白姑娘,我们来伺候您了。”为首的丫鬟声音温柔,但眼神中却带着审视。
白若离的嘴角勾起一抹痴傻的笑容,她的目光呆滞,仿佛真的失去了心智。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裙角,不让任何人发现那上面的字迹。
“白姑娘,您在干什么呢?”丫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她的目光落在白若离的手上,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白若离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的眼神更加空洞,仿佛真的被吓坏了。她的喉咙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咕哝,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丫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确认白若离是否真的疯了。
她们的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但白若离却知道,这是她们放松警惕的信号。
“来,帮白姑娘换衣服。”丫鬟命令道,其他几个丫鬟立刻上前,准备脱下白若离的衣服。
白若离自然不能让她们碰自己,更不能让她们发现自己的秘密。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口中发出了一声声嘶哑的尖叫,那声音难听刺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啊——啊——”白若离的尖叫声在房间中回荡,丫鬟们被吓了一跳,她们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住手!”墨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丫鬟们立刻停手。
“侍卫大哥,我们只是想帮白姑娘换衣服。”为首的丫鬟声音颤抖,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
墨酒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们,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王爷有令,白姑娘的一切都由他亲自打理,你们不必多事。”
丫鬟们连忙点头,她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很快就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墨酒和白若离。
墨酒走到白若离的身边,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青青紫紫,还残留着血迹。
也许是王爷方才留下的。
“夫人,你没事吧?”墨酒询问道,尽管他知道白若离可能听不懂。
白若离不知道他可不可靠,却小心地点了点头。
墨酒见她似乎略有神志,放下心来,想要问什么,却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道:“属下自身难保,夫人还请保重。王爷很快就会回来,你最好...”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白若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最好表现得像个疯子,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秘密。
墨酒的提醒不重要,重要的是透露出的讯息,墨酒此人,可信!
墨酒刚走出房门,便见一道黑影从房顶上跃下,轻盈地落在他面前。
那是一名暗卫,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顽皮。
“墨酒,你方才在里面干什么呢?”暗卫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调侃。
墨酒面无表情,淡淡道:“只是查探了一下白姑娘的情况。”
暗卫笑眯眯地拍了拍墨酒的肩膀,道:“你就是太严肃了,南小姐手段这么厉害,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等南小姐嫁进来,咱们更是一家人。”
墨酒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暗卫继续道:“不过你可得注意,不能逆着南小姐的意,毕竟得罪主母没有好下场。”
墨酒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暗卫笑着捶了捶他的胸口,道:“我就知道你表面无情,心思缜密,一定不会出错。”
这时,南初霁的丫鬟提着篮子走了过来,笑道:“两位大哥辛苦了,这是我家主子请你们吃的酒。”
墨酒看了一眼丫鬟,问道:“怎么换了丫鬟,以前的揽月呢?”
那丫鬟转了转眼珠,笑道:“我是风袅,因为会医术,所以被带过来了。揽月一直都是打理族中事务的,所以沿着南家的队伍回族里去了。”
墨酒没有喝酒,只是接了几块糕点,当着丫鬟的面吃了。
趁着旁人喝酒,四下无人的时候,他迅速的走进房间,偷偷给了白若离几块,然后又走出去。
白若离看着墨酒递过来的糕点,眼中闪过感激,只是喉咙被毒哑,无法言语,只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被上的糕点碎屑也舔得干干净净。
墨酒靠在外头,等第二次换值的时候,又偷偷进去看了一眼,见被子上连碎屑都没有,才冲白若离点点头,迅速出去。
心中暗道,还好白姑娘聪明,否则他办事可要麻烦不少。
白若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蓦然听见外头有什么响动,惊惧睁开眼,瞧见是萧玉绝才松了口气。
萧玉绝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白若离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瑟瑟发抖。她的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紧抿的唇,唯独眼神充满信赖。
他的心蓦然一软,认命地走到床边,轻轻拨开她的头发,露出——无比丑陋的脸。
“蠢女人,”他轻声呼唤,“明明都疯了傻了,为何还这样看着我?当真是个骗子,连疯了都还在骗人。”
白若离连忙摇头,啊啊地想要说话,萧玉绝却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那是一种淡淡的,如同初春的梨花香,清新而不失温柔。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她的脸庞,那肌肤冰凉而细腻,让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这一刻,他想,哪怕是她真的背叛了,他恐怕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大约是旁人的错,是旁人引诱了她,欺骗了她。
连他的人都敢引诱,他绝不放过!
“告诉我,你的奸夫是谁。”他将她揽入怀中,摩挲着伤疤,语调危险,“本王之前就查过,你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子不超过三个,其中最亲近的就是徐家那位刚中了状元的大公子。”
“他正巧也要赶往江南赴任,是他吗?阿离,嗯?他有我好吗?”
他眼中不知不觉已经染上了猩红,手中微微用力,嫉妒如此浓烈,如同荆棘上的尖刺,闪着狰狞幽光。
光是想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奸夫,他就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