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高居首位,皇后则是次位。
白若离居住的宫殿比较远,当她匆匆赶来时,大皇子及侧妃已经到了。
见她换了打扮,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眼神是藏不住的惊艳。
白若离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稍微有些不自在。
更让她暗自心惊的是太后的目光,只见太后非但没有对她简约朴素的模样感到满意,眉毛反而厌恶的皱了起来。
只因,白若离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原本娇艳的容貌之上又添了几分病怏怏的气息,那眉眼之间掩盖不住的脆弱与明艳的容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人的目光移不开。
她身上穿的衣服,跟昨天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昨日是轻纱锦缎齐上阵,如同天上仙子。
今日则是太后宫中最为朴素的暗纹绸,简单没有任何的装饰。
今日的发髻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挽,只留出了一束用发带系在身后。
头上仍是珍珠钗,耳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可越是这么素,却越是美!
更要命的是,就在她到了之后不久,萧玉绝也带着白清微姗姗来迟。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句话原本一直是白清微的穿着准则,也有不少人夸耀过她的静美。
今日白清微穿着娇粉色,淡如白开水的五官原本在这样的粉嫩衬托之下也是美的,比起白若离昨日的荷花装扮,多了几分优雅娴静。
这是白清微思来想去特意设计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白若离也是走的这种优雅风格,见到素衣立于殿中,宛若风中荷叶的白若离,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发簪。
恨意翻涌。
苏侧妃性格直爽,虽然今日的主题是为自己申冤,但还是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哎呀,白侧妃还真是貌美,快来,嫂嫂送对珍珠耳坠与你。”
她亲亲热热的刚迈出两步,太后便呵斥到:“你昨日不是哭着喊着说要申冤?如今皇后已经将事情查明,肃立细听!”
苏侧妃这才老实。
白若离心中暗暗的惊叹着皇后的办事手段,居然这么快的就把大皇子妃偷偷派人推侧妃落水的事情给查了个底朝天。
太后听见出事的真相的时候,恨铁不成钢,连针对她这个小狐狸精都不顾了,当场大骂苏侧妃。
离开皇宫的时候,三人本来要上马车,可等到白清微上马车之后,白若离却被拦住了。
只听翠雾说道:“我们家正妃昨日辛苦,如今正是劳累的时候,三个人若是同乘一辆马车,未免太过拥挤,还请侧妃去后头的那辆吧。”
白若离没说什么,直接上马车。
清溪有些忧心地说道:“主子,昨日他们那边传出消息,说是殿下已经与正妃圆房,那元帕都递给太后瞧过了。”
白若离有些惊讶地挑眉。
男人昨夜是跟白清微圆房之后才过来的,不可能吧?
不过清溪并不知道男人晚上将她偷偷带走的事情,见她不信,还添加了许多细节:“您昨日睡得早,不知道,太后乃是将暖情酒赏到了他们宫中,还派了嬷嬷过去守着,若是殿下不跟正妃圆房的话,怕是要吃瓜落。”
白若离抿了抿唇,难怪今日萧玉绝带她回来之后,就又匆匆回了白清微处。
男人真是奇怪,明明昨天晚上宠幸了别的女人,等到见到她肩膀上的指印之后,居然还愤怒不已,仿佛遭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昔日山盟海誓不足夸,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白清微。
可是等到太后硬逼着,还不是就半推半就圆了房?
还好她就算是在盛宠的时候,也时刻谨守着自己的本分,从来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情,否则若是日后白清微受了宠,提起今日的旧事。
男人肯定觉得她轻狂无理,从而施加惩罚。
虽是觉得稀松平常,可心里有些难受却是不假的,脑海之中浮现昨夜替自己揉着的大手,她忍不住想,若是白清微来了月事,男人也会像昨日对待自己一样一边哄着一边安慰吗?
心中的滋味虽然复杂难言,但等到回到府中之后,她依旧乖乖行礼,比起平时更多了几分恭敬。
白清微在马车上多次试图与萧玉绝搭话都没成功,那憋闷的心情在看见她如同下人一般立在马车旁边等待着正妃与皇子下马车时,总算疏解了些。
昨夜她给自己灌下了暖情酒之后就觉得浑身都发热,然后什么事情都记不清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天边刚泛出鱼肚白,殿下就在房中,系着自己的腰带。
还给了她一块带血的手帕,是从床单之上绞下来的,装在盒子里头,让太后派来的嬷嬷带回去。
她又羞又喜,连带看着萧玉绝冷漠无比的表情,都觉得那冰山似的面容背后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温柔,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通过努力打动他,让那份温柔专属于她所有。
世人往往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是渴求,不知不觉之间,尽管白若离再怎么标榜自己人淡如菊,不喜欢争宠。
可是,想要得到宠爱的念头,却深深的烙印在了自己的心中。
同时迎出来的还有昨天的那两名宫女。
白清微微笑着说道:“殿下,妾身不该跟您置气的,您既然不喜欢他们,那就送回宫中吧,太后大约也不会说什么。”
本来送宫女过来就是为了分宠,可如今她自己有了宠爱,便不用把希望寄托在宫女的身上。
两名宫女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却微微发白,紧张难安。
若是她们在被送给萧玉绝的第一时间就被送回去,那也就罢了。
因为那个时候还是在宫中,传不出多大的风。
若是在被送到府中的时候不久又遣返,那也没什么。
可是如今她们已经在这皇子府里头待了一夜,若是再被送回去的话,名声不知要变成什么样。
萧玉绝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瞧着自己手上的袖扣,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必送了,纳为妾室吧。”
他在初升的朝阳之中轻轻的笑了一声,原本清冷禁欲的气质中,因为表情的变化而平添了几分风流调笑:“佳人在侧,岂能辜负呢?”
白清微有些不敢置信:“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