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和香江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模一样!
茶餐厅的早茶香气扑人。
饭桌上的点心食物,我是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我只喝水没吃东西。
再加上经历的种种,此时此刻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而江澄的出现,无异于让这紧绷的精神,快要断掉。
陈观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拿出手机,钱包,车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后退几步,稳坐在师爷苏的旁边。
至于师爷苏,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稳坐钓鱼台一般,坐在原地。
非但没抬起头来看江澄一眼,反而自顾自的喝着茶,好不逍遥快活。
白眉低着头,挠了挠白头发和白眉毛。
目光躲闪。
显然,作为香江道上跑的车。
江澄的名字,白眉也是听过,甚至可能之前还打过交道。
江澄进屋绕行一圈,他的助手收走了我们所有的身份卡。
然后江澄目光很自然而然的落在我的身上:“陆文召,你什么时候带着你身边这个白毛,也加入和记了?
都拜码头了,不应该舞龙舞狮庆祝一下?马上和记要选坐馆了,你这么有能耐,要不要也出来试试?”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此时此刻无比激动的心情。
笑着说道:“阿sir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来是跟我的老板,还有他的朋友一起吃饭的。”
我伸手指向一旁的陈观泰。
他是声势卡拉oK的股东。
所以,我称呼他老板,也算理所应当。
“老板,那好啊。一起带回去,先关48小时再说。”
江澄说着,丢出一个头套在我身上。
“呐,怕你不懂规矩,我先给你科普一下。在香江,你是有权蒙面出去的。”
陈观泰直接把头套丢一旁:“怎么?见不得人啊?”
“好,这几个大哥要求,不戴头套!”
说着,我们就被上了手铐。
当冷冰冰的手铐锁死我的手腕时,我整个人脑门充血。
几乎快要歇斯底里的大喊出来。
因为六年牢狱的回忆,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再次袭来。
我疯狂的想要伸手,去抓我口袋里面的那枚梅花牌九。
这个旁人所不知道的动作,已经成为我的习惯。
我总是在做决定,思考,危机,紧张这些情绪以及环境中。
会去伸手抚摸那块梅花牌九。
尤其是现在,双手被铐住。
让我心情几乎跌落到了极点!
我被带着走出茶餐厅。
围观的人群难免指指点点。
我低着头,走在最前面。
没有了意气风发。
只有六年前,走入中原监狱时的狼狈与惶恐。
坐上警车,来到警局。
我被要求交出身上所有的东西。
除了衣服,不能留下任何物品。
当然也包括那枚梅花牌九。
负责记录的阿sir看着牌九,打量着我。
那牌九其实很小,我担心丢掉,于是对那个阿sir说:“记清楚,这个牌九丢了,我要你的命!”
阿sir白了我一眼,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牌九记录在了档案当中。
我被关在了拘留室内。
我的身边只有白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白眉问我:“跟着你也不行啊,才二十四个小时,就被人逮到治安署关起来了。”
我没心思与他插科打诨。
直接站起来,走到了栏杆前面:“我要打给我的律师,她叫程欣。”
...
拘留所里面是没有时间的。
我根本不知道几点钟,以及过去了多久。
白眉撑不住,中途睡了一会。
而我却一直没有合眼。
白眉说我眼睛通红,满是血丝。
一直到后来,两个阿sir把我带走。
我赤脚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江澄已经泡好了茶。
见我进门,他看了一眼手表:“三十九个小时,你整整失联了三十九个小时。”
这是我进门后,江澄的第一句话。
说完他把茶叶推向我。
我喝了一口:“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程序要走完,毕竟码头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我冷笑:“又他妈是交代。”
江澄看向我:“李保罗找到我了,说是你救了他。”
我冷笑:“那是当然,毕竟是你的线人。最终是个活口也算皆大欢喜。”
“那几个大圈仔呢?你知道的,找到李保罗只是任务的一部分。”
我拍着桌子:“操。”
我扯开前胸,露出在声势卡拉oK包扎好的伤口。
“两刀,一刀胸口,一刀肩膀。你问我一句了吗?老子简单包扎了两下,刚止住血,就出来帮你找人了。”
万幸两把刀砍下来,虽然疼,但刀口都不深。
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割开了些许皮肉。
我和白眉回到声势卡拉ok,他就已经替我包扎好了。
“我知道,这次事情让你受累了。”江澄态度有所转变。
“那几个大圈仔必须找到,其实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那个叫老兵的头目。他和叶国欢认识,我们想调查这条线。”
我摆了摆手:“跟我没关系,能不能找到我也不敢打包票。”
“香江这么大,六百多万人,那几个大圈仔想要躲起来,如同泥牛入海。”
江澄紧迫的问我:“那你和陈观泰,师爷苏聊什么?”
“随便聊生意啊。”
我说了一个十分模糊的说辞。
因为我和师爷苏,陈观泰,压根就没有机会串通。
我大概率知道,他们也会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这其实已经成为,道上的惯用伎俩了。
当然,这也都是老庄教我的。
“不是让他们帮你找人?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你肯定贪财,那些大圈仔的黄金,你也想分,对不对?”
江澄紧迫的继续问我。
他咄咄逼人的样子,着实让我更加恼怒。
“什么黄金?我是卡拉oK的经理,谈的生意,自然也离不开卡拉oK。实不相瞒,我累了,问陈观泰要股份,不可以吗?”
江澄一心想要拿捏我。
老兵,张万通和乔麦,他们与罗三死斗这件事,江澄不可能不知道。
他更不可能不知道,大屿山里面藏着黄金。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诚实,在处处提防着我。
也正因为他向我隐瞒,才让我差点丢了性命。
而信任这东西,一旦分崩离析,便很难再重建了。
江澄咬着牙:“好,你什么也不说,我有办法治你!”
正说着,江澄卷起袖子:“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没有闭路电视的。”
他威胁着我,正要从抽屉里拿什么东西出来。
可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程欣一袭黑色西装,穿着如刀的高跟鞋从门外走进来。
一进门便拿出了比江澄,更胜一筹的气势。
走到我面前,轻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江sir,我的当事人以参与有组织犯罪被你带到治安署,但现在这里是你的办公室。究竟是你们叙旧,还是你躲避监视器,在审问我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