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默寒听着这些话，心中莫名怒火中烧，手指轻叩扶手掩饰情绪，语气轻柔冰冷道：
“女人的确是很善变，你比一般的女人更善变，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恢复单身就会被发配蛮荒之事？”
“当然不怕。”姜梦离拿出那张协议展开，“我说过这个吧？有太后的签字与手印，不管是不是单身都无需去蛮荒。”
闻默寒：“……”哑然。
还真忘记了这一茬，看来和离之事是早就计划好的。
他深呼吸，嗤笑道：“本王可不会那么听话，你说和离就和离，什么时候签字看本王心情。”
说完转动轮椅，随即手掌在扶手上凌厉一拍，跃身而起，身影迅速回到了屋内，房门“嘭”的一声巨响自动关上。
姜梦离肚子里面也莫名堵着一口气，“我给你时间。”
不等里面的人开口，她就离开了雅庭苑。
整个府邸仿佛笼罩着一层阴影，气氛无比压抑，感觉天空都阴沉沉的。
屋内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云剑急忙推门而入，他脚跨进去就差点儿踩在碎茶杯上。
“主子息怒，这件事可以跟她解释清楚，没必要闹和离，若您真的同意，皇上肯定特别开心。”
闻默寒坐在椅子上，闭眸扶额，面色冷如千年寒冰，“不过是合作夫妻，凭什么解释？”
云剑：“……”
闻默寒睁开眸子，剑眉微凝着继续冰冷道：“本王是王爷，哪怕跟十个八个女人亲热，她也没有资格反对！”
“善妒的女人不配为王妃，等哪天本王心情好就休了她，轮不到她写和离书！”
说话间拿起两份和离书，狠狠撕成碎渣抛下，碎屑散落一地。
隔壁兰香苑，姜梦离换了一身轻便的碧色束袖襦裙，将简洁大气的白色梅花绣挎包挎在腰间。
玉珠小心翼翼开口问道：“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千……千万别离家出走啊，王爷其实人……人挺好的。”
“即便他找再多女人，也肯定不会动您的王妃之位，和离不是儿戏，不能冲动。”
她本以为只是普通信，没想到会是和离书，若早知道，也该劝劝的。
在这封建王朝长大的人，只觉得有权有势的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反而觉得不是三妻四妾更奇怪。
哪怕是一个小县令，也是有侍妾的，何况闻默寒是王爷。
姜梦离笑容轻松地解释道：“其实我跟你家王爷一开始就是合作关系，所以他会有多少女人都没关系。”
“现在他身体已经好了，我留在此处没啥意义，和离是早晚的事儿，这会儿我只是去办自己的事，不是离家出走。”
她说完此话时竟然有些落寞，心里仿佛有一层黑压压的乌云。
为何会这样？她自己也不知为何。
玉珠有些难过，“王妃……”
“好了，你去照顾王爷吧。”姜梦离拍了拍她肩膀，“我跟灵巧先出去了，可能今晚不会回来。”
离开府邸并没有坐马车，也没有带多的下人。
主仆二人靠步行，在东西南北四条城街闲逛。
灵巧不知道她逛街做什么，“小姐，我们逛街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姜梦离摇了摇头，“不是买东西，是做市场调研，看看哪儿有要出租的店铺，也看看胭脂铺有多少家？”
之前就跟空空说好，要开一家铺子，专卖香露，养颜膏。
灵巧闻言，瞬间明白她是要自己做生意了，立马顿下脚步说道：“小姐，你目前做生意不合适，总会有人背地里捣乱的。”
姜梦离：“……”
灵巧柳眉轻蹙，慢慢分析起来，“您现在可是最高掌权人的眼中钉，若是开店肯定会被皇帝知道，到时候他不得给您穿小鞋吗？”
“而且开店需要人力财力，可是您现在身边信得过的人就只有奴婢一人，如何去好好管理？”
她一语点醒梦中人。
姜梦离仔细一想的确如此，之前只想着自己产品效果会比其他的都要好，用质量来打开市场。
人力倒是好解决，只要工钱单位都好说。
可计划期间没有想过有小人作祟的事情发生。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姜梦离顿下脚步，皱眉看了一眼周围，“不光是皇帝会恶意针对，还得抵抗商战。”
若是抢走高端同行的生意，肯定也会有人暗中针对。
姜梦离越想越头疼，揉了揉眉心深叹道：“可我总得有收入来源才行，马上要和离了，不能坐吃山空。”
在这封建王朝，做女人难，没有靠山的女人更难。
她沉思了片刻后，继续往前走，“走吧，我们每一家胭脂水粉铺都看看，我自己不开铺子卖，但可以放在别人铺子卖。”
可以合作共赢，自己只出货，合作老板只负责销售就好，这样省时省力多了。
主仆二人一直调查到了傍晚，累得像只狗。
两人躺在湖边草坪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深邃夜空。
灵巧：“小姐，你觉得找哪一家合作最好？”
姜梦离：“香露跟养颜膏这些都是非富即贵之人用，普通老百姓根本用不上，跟妙香斋合作最合适。”
“他们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东家作为皇商，宫中妃嫔用的都是他们供应，不用我自己去找销路。”
作为皇家，后台硬，销售渠道多，人脉广。
只要东西能让他们挣到钱，即便有人使坏，他们也能自己解决。
灵巧听后拍手叫好，“小姐英明，那明日我们就乔装打扮去妙香斋，用您真实身份肯定不好谈。”
姜梦离：“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晚回姜宅吧。”
回到姜宅时，江氏已经歇下。
她并没有打扰，而是让刘妈准备了一间房，还吩咐下人打了热水。
她关上房门，从空间拿出新鲜花瓣撒在水里，还在水里倒了一点空空做的香露。
“真好闻……”
玫瑰香香而不腻，沁人心扉。
姜梦离褪下衣裳泡进浴桶中闭目养神，感觉浑身疲惫在这一刻得到缓解。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以为是灵巧，闭着眼道：“不是让你去休息吗？这里不用伺候，我想多泡一会儿，今天有点累。”
闻默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屏风处，惜字如金地冰冷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