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瑀神色凝重,缓缓地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贾芹那颤抖不止、几近虚脱递上来的材料。他目光如炬,犀利而专注,逐行逐字地阅览起来。随着阅读的不断深入,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被一层浓厚得几乎化不开的阴霾紧紧笼罩,压抑得让人难以喘息。
内心的震惊犹如汹涌澎湃、连绵不绝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剧烈地冲击着他的心房,难以平息。那强烈的情绪几乎就要冲破他一直以来刻意维持的冷静沉着的外表。
他着实未曾想到,在这天子脚下、繁华昌盛到极致的京城之中,居然会发生这般令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科举制度向来是国家选拔贤能之士、为朝廷储备优秀官员的关键途径,始终都被视作朝廷事务里重中之重的核心环节。
然而,在如今这般清平祥和的盛世之下,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胆敢将那罪恶的黑手伸向这神圣不可侵犯、庄严无比的科举领域。这简直是目无王法、肆意妄为到了极点!其行径之恶劣,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超乎想象。
贾瑀心里十分清楚,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之事,绝非顺天府的那些官员有胆量敢去做的。其背后必定有朝中某些强大势力在暗中操纵,这潭水之深,远远超乎他最初的设想和估量。他深知此事牵连甚广,关系错综复杂,自己绝不能轻易地贸然卷入其中。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反复权衡,他迅速派人找来了左风。
待左风匆匆赶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如珠的汗珠,气喘吁吁。贾瑀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前因后果,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一一告知了他。左风听完,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之色,嘴巴微张,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着实大吃了一惊。
左风不禁说道:“下官此前确实也曾有所耳闻,当时只把它当作一个荒诞不经、毫无根据的笑话,心想着在这戒备森严、守卫严密的京城之地,怎会有人胆敢做出这般自寻死路、不知死活的事情。”
贾瑀和左风针对此事,进行了一番细致入微、面面俱到、抽丝剥茧般的商量探讨。贾芹虽说平日里行事作风存在诸多毛病、诸多不足,但归根结底,毕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仔细权衡,这次他们共同决定保他一条性命。
随后,贾瑀安排林龙全力配合左风展开调查。左风对贾瑀满怀感激之情,他心里明白,贾瑀此举无疑是送给了自己一个难得的立功机遇。
几日后,朝堂之上,皇帝龙颜震怒。“太放肆了,朕的眼皮底下居然敢出这事!你们这些国家肱骨、朝廷重臣难道一点消息都没?”那愤怒的声音仿佛雷霆炸响,震得整个朝堂都微微颤抖。
众人忙下跪,齐声高呼:“臣等失察,皇上恕罪!”声音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皇帝说道:“来人,把顺天府涉案人员立即押入大牢,严加审讯!朕倒要看看,他们背后到底是谁在撑腰!”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此时,朝堂上气氛凝重如铅,大臣们皆屏息不敢言语,生怕触怒龙威。
内阁首辅凌国昌上前一步,神色凝重,拱手说道:“陛下息怒,此事影响恶劣,臣等定当全力协助彻查,绝不姑息。”他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严肃与决心。
大学生叶高也出列,一脸正气,说道:“陛下,科举乃国之根本,此次事件必须严惩不贷,以正朝纲!”他目光坚定,声音洪亮。
钟王权此时却眼神躲闪,心怀鬼胎地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或许其中另有隐情……,毕竟这是科举大事。”他声音发虚,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没有底气。
皇帝怒目环视群臣,继续说道:“此事必须彻查到底,若有包庇纵容者,一并严惩!”那威严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是,陛下!”御前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朝堂中回响,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皇帝重重地坐回龙椅,余怒未消:“朕一直致力于整顿朝纲,却不想仍有这等胆大妄为之徒。众爱卿,都给朕好好反省,若再有此类事件发生,休怪朕无情!”
大臣们齐声应道:“陛下息怒,臣等定当尽心竭力,辅佐陛下肃清这等污浊之事。”
皇帝挥挥手:“都退下吧,尽快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
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地退出朝堂,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每个人的脚步都显得有些慌乱。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忠顺亲王在府中怒发冲冠,犹如狂狮咆哮般地大骂起来:“你们这群废物,简直就是毫无用处!当初你们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保证绝不会出任何差错。可如今呢?让你们去搞点钱,怎么就变得这般艰难?”他的声音几近嘶哑,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时,一个谋士神色惶恐,声音颤抖着说道:“王爷,此前,属下就曾多次提及,科考之事意义非凡,乃是国家高度重视的关键所在,绝对不能在这上面妄图谋取钱财啊。”
忠顺亲王听闻,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哼!你这是在教训本王该如何行事吗?”那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将谋士生吞活剥。
谋士瞬间吓得面如土色,赶忙低下头,哆哆嗦嗦地回应道:“不敢,不敢,属下绝无此等胆量和心思。”
随后,忠顺亲王依旧余怒未消,又气急败坏地吼道:“本王不想听你放马后炮,你们倒是快给本王说说,眼下这种局面究竟该如何应对?如今顺天府那几个没用的家伙已经全部被抓了,嗯,你们说这几个废物会不会把本王给供出来?”他来回踱步,焦虑不安。
这时,一位满脸阴郁的谋士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依属下之见,不如我们干脆将他们……”说着,做了一个狠辣的抹脖子的动作。
忠顺亲王听完,双眼喷火,怒瞪着他,高声怒吼道:“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本王?你们一个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哼!哎,赵谦,自从赵谦离奇失踪以后,本王身边就只剩下你们这帮饭桶,真是要把本王活活气死了!你们究竟能干得了什么?嗯,让你们出谋划策,你们毫无头绪;哼,就连床笫之间那点事,你们也是一塌糊涂,简直就是一群一无是处的废物!”
原来自从贾瑀整顿盐务之后,江南甄家以此为借口,送来的孝敬大幅减少,竟然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忠顺亲王向来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物,他的生活奢靡至极,毫无节制。光是养着的男宠就多达十几个,还有什么娈童戏子一大堆,再加上他自身各种铺张的开销,导致银钱的耗费极为巨大。
就在如今银钱不够用的窘迫时刻,恰好有个富商家的孩子想要考取秀才,于是便托关系求到了忠顺亲王府门下。
这时,亲王府门下的谋士给忠顺亲王出了个主意,说道:“这生员考试,向来都不怎么被重视,很容易被忽视掉。然而,对于一些普通老百姓,尤其是那些商人而言,却是相当重要的。所以,咱们可以在这上面想办法搞点钱来花花。”
后来,谋士精心设计出了分期销售、分期收款的方式。粗略估算一下,这样操作下来能够进账几万两银子。忠顺亲王对此非常满意,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可结果到现在,刚刚操作完县试,就被揭发败露了。如今皇帝要追查此事,忠顺亲王的心中又气又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忠顺亲王怒不可遏,口中不停地咒骂着:“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谋士,简直一无是处!”
过了一会儿,他的怒火仍未平息,又开始骂起杳无音信的赵谦:“赵谦啊赵谦,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连个影子都不见!”
紧接着,他又将矛头指向忘恩负义的甄家:“甄家那些没良心的东西,竟敢如此对待本王!”
随后,他又把怨气撒到了贾瑀身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下唾沫,恶狠狠地说道:“贾瑀这个小畜生,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处处都跟本王作对!”
在忠顺亲王这一连串的怒骂声中,众人终于定下了应对的计策。
一方面,派人去想尽办法把相关线索彻底掐断。
另一方面,则派人去狱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几个知情人暗中杀掉。
深夜,当那柔和的月色倾洒大地,为世间带来一片看似祥和宁静的景象之时,罪恶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悄然蔓延开来。
这对于众多心怀忧虑之人来说,无疑又是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对于好些命途多舛之人来说,更是一个足以改变一生走向的关键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