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墨突然眼珠子凸出,悄无声息地断了气。
他含着笑,死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萧璟行牵着顾萱萱的手快步离开,“萱萱,我们走。”
“好哒。”
上马车前,顾萱萱回头看了一下。
【诶,又有人牙子在偷偷看萱萱。】
【萱萱才懒得跟你们玩。】
萧璟行的耳朵轻颤,他握住小肉手,“萱萱,这几天不要上街了,外面的坏人太多了。”
“好吧。”顾萱萱揉揉眼睛。
她又困了。
小脑袋靠在了萧璟行的肩膀上,眼皮子变得很沉。
偏僻的小路,他们的马车被几个骑马的人跟了一路。
侍卫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他侧过脸粗略地撇了眼马车后,“殿下,听声音后面至少有三个刺客,怎么办?”
此次出行,殿下只带了他一人。
他一人尚可跟歹徒周旋,可是殿下跟公主怎么办?
【才不是刺客,是人牙子。】
【他们想要拐萱萱跟璟行哥哥。】
顾萱萱阖着眼。
“别慌,快驶入城中。”萧璟行有着不属于九岁孩子的从容。
他仿佛运筹帷幄的军师。
“是。”侍卫拿起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跑的更快了。
顾萱萱脑袋昏昏沉沉,她努力睁开眼睛,“唔……前面有个茅草屋。”
侍卫朝前方看去,果然,绿油油的田地的角落里,当真有一间茅草屋。
“公主的意思是,我们要躲进茅草屋?”侍卫难以置信地问。
“会不会太危险了?稻草屋抵挡不住的。”萧璟行道。
顾萱萱慵懒地笑了,笑容有点‘邪恶’,“没关系的。”
侍卫当即勒停了马车。
他掩护着萧璟行、顾萱萱朝田地跑去。
“公主、殿下先走,属下善后!”侍卫铿锵有力地说。
萧璟行拉着顾萱萱拔腿就跑,可顾萱萱实在太困,走路都一摇三晃。
“萱萱,你究竟是怎么了?”他只好抱着顾萱萱奔跑。
“好困好累。”她打着哈欠。
萧璟行蹙眉。
他感觉到,师姐的灵力正在不断透支……
那团黑气究竟想做什么?
二人窜进了田野中,茂盛的绿苗将二人淹没,很快就看不见。
侍卫跟歹徒打斗起来,兵刃相接,摩擦出了火星子。
人牙子越来越多,侍卫虽然武功高强,可也吃了人少的亏。
他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没占上风。
“拖住他!咱们追!”
“他们朝茅草屋跑去了!”
“两个娃娃长得不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女的当扬州瘦马,男的养成面首!”
五六个人牙子循着萧璟行的足迹,狂追不舍。
萧璟行听到背后的沙沙声,心被牵动着猛跳。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抱着顾萱萱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萱萱,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萧璟行一字一句如誓言般珍重。
到了茅草屋,萧璟行正想冲进去,顾萱萱就道:“璟行哥哥,别进去,躲到旁边。”
“好。”他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办。
他抱着顾萱萱滚进了绿油油的麦田中。
五六个大汉,很快就手持大刀追了过来。
他们边跑边说:“诶?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肯定是躲进茅草屋了。”
“冲!”
五六个男人一哄而上地冲进茅草屋。
茅草屋随后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了扑通一声巨响。
粘稠的液体飞奔得老高!
一股恶臭味爆炸般地涌了出来,冲击着人的鼻子。
萧璟行、顾萱萱的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
“啊……”
“救命啊……”
“这里面怎么是茅坑?”
“我说这附近怎么这么臭呢。”
五六个男人淹在粪坑里,想要爬上来,可周遭太湿太滑,根本没东西支撑。
咕噜咕噜——
有一个男人正在下沉。
“呕……”萧璟行吐了。
顾萱萱被臭味熏得提神醒脑。
她从麦田里爬起来,站在茅草屋门口,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哈……”
“让你们抓萱萱!”
“请你们吃大餐!”
“呕……”男人都吐了。
他们拼命挣扎,可越挣扎越爬不上来。
“小兔崽子!等老子出来,就把你卖进青楼!”
“小贱人!老子非划烂你的脸!”
顾萱萱叉着腰,“哼,你们骂萱萱,会遭报应的!”
“报应在哪儿?去你丫的!”大汉七嘴八舌地骂得更欢了。
可下一秒,轰隆——
茅草屋倒塌了。
十几根木头轰然砸在他们的脑袋上。
大汉被砸晕,沉进了粪坑,淹死了。
就在这时,侍卫赶来了。
他看到眼前的惨状目瞪口呆。
“殿下、公主,这……”他吃惊得说不出话。
顾萱萱捏着鼻子,“快走!臭死了!”
“好!”
……
回到陆宅,陆凝婉闻到女儿身上的味道差点吐出来。
她把萱萱剥得精光,将她丢进浴桶里反复刷洗。
等萱萱变香了,她才抱着萱萱出浴。
“娘亲闻一下。”陆凝婉贴近顾萱萱的脖颈嗅了嗅,确定女儿香喷喷的,她才放心。
“咯咯咯……”顾萱萱脖颈一阵瘙痒,她咯咯地笑。
给顾萱萱穿好衣物后,梁渊、杨秀云来了。
杨秀云的双眼红肿,脸上挂着泪。
梁渊也低着头,沉默不语。
“老爷、老夫人怎么了?”海棠问。
“……”
二人沉默不语。
陆凝婉见状,牵着顾萱萱的手走了出去,“爹娘,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
“梁州辞还没回来呢。”
“呜呜呜……凝婉啊!”杨秀云扑通一声朝陆凝婉跪下了。
梁渊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猝不及防,他抬手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巴掌。
“爹娘,你们干什么?”陆凝婉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去扶。
“凝婉,我们是罪人!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州辞啊!孩子丢了!呜呜呜呜……”杨秀云嚎啕大哭。
话音刚落,陆凝婉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海棠的脸都吓白了,“怎么会?怎么会?报官了没有?”
“报了,已经在找了……可是官老爷说,最近因为丢孩子报官的人太多了!”梁渊用袖子擦眼泪。
“凝婉,都是娘不对!我看有姑娘被流氓调戏,我就抱着铁柱去帮忙,吓走了流氓。之后我好心送姑娘回家,可拐进一个巷子,突然就有人抢走了铁柱!那姑娘也跑不见了!”
杨秀云哭天喊地,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天杀的人贩子!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我这个老太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亲家,我……”
陆凝婉的眼泪颗颗掉落,身子摇摇欲坠。
为什么?
萱萱已经丢过一次了,为什么铁柱还要再丢一次。
顾萱萱咬着下唇,眼中恨意翻涌。
【太过分了!利用女性帮助女性的善心做坏事!】
【下次要是真有姐姐被欺负了,谁还敢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