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刚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酒林境,耳畔瞬间便清晰地听到酒剑仙那仿若洪钟般深沉而有力的话语传来:“酒林境考验的乃是修道之心、是非之错。这其中的玄机,你需得仔细体悟。”
一旦有人怀着虔诚与勇气进入其中,便会即刻被这神秘莫测的酒林之灵赐予问心之酒。
第一杯被称为当世之酒,这一杯,无论身份高低、修为深浅,任何踏入酒林境之人皆有尝试的机会。
然而,真正的艰难之处在于,在体会完当世杯之后所给出的答案。
这答案并非随意敷衍就能蒙混过关,若是酒林之灵认为品酒人所说的答案浮于表面、不够正确深刻,或者未能触及灵魂的深处,便决然不会赐予第二杯酒。
要知道,这酒林峰自悠悠数万年前神秘出现并屹立于世至今,岁月漫长,来来往往尝试之人不计其数,却少有人有资格品尝那第二杯酒。
哪怕是强如酒林峰主那样的达到阴阳境的顶尖强者,也不过仅仅品尝到了第二杯问心酒而已,其后便再难有所进展。可见这酒林境的考验是何等的严苛与艰难。
“叶安,切记,喝第一杯问心酒后,你的意识会进入你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脑海里,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承受他所有的喜怒哀乐,若是心神无法承受,千万要心神合一,退出问心状态,否则轻则重伤,重则丧命!”叶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示意明白,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然。
在罗浮宗主与酒剑仙满含期待的注视下,叶安神色坚定,缓缓走进了那神秘的酒林境大门。
刚一踏入,叶安顿觉一股极为浓郁的醇厚酒香如汹涌浪潮般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也在刹那间发生了惊人的变换。
只见一座古朴的石台稳稳放置在酒林境的中心位置,石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三杯酒,那酒杯精致而独特,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叶安刚进来,便听到一道空灵而悠远的声音悠悠传来:“品酒者,你来了!”
“问心之境,是非之变,何为修道,何为修行,来,品酒者,饮完这杯问心酒,问当世!”
叶安知道,这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酒剑仙所说的酒林之灵,听完它的话语。
叶安缓缓走到放置酒杯的石台前,那酒杯晶莹剔透,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他伸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场景,成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叫林宏,是罗浮山脉林家村的村民,我还有一个妹妹叫林玉。
我、妹妹还有父母,我们一家四口住在林家村,虽然日子清苦了些,一家人住在一起,倒也温馨。
只是我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村里被马贼袭击,父母将我和妹妹藏在家里的菜窖躲过了一劫。
但当我和妹妹从菜窖出来时,没有看到父母,入眼的只有村子里满地的残肢断臂。
我心里明白,父母也许已经不在了,我捂着妹妹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这般残忍的场面,毕竟妹妹只有五岁。
谁都想不通,如此贫困的林家村怎么会遭遇马贼?我恨透了这帮天杀的马贼,但我又无能为力,我痛恨弱小的自己。
家里只剩下我与妹妹,村子里也有一些幸存的大人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我和妹妹的眼神很怪,我很害怕,我知道那个眼神的意思。
村子里被马贼洗劫,已经没有了任何食物,倘若我和妹妹再待在村子里,也许,下一次,死的便是我与妹妹了。
我便拉着妹妹,将家里仅存的食物带着,背上包袱将妹妹抱到了村子后山,我与妹妹就一直在林家村的后山生活。
期间,妹妹天天问我父母去了哪里?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能轻轻的拍打妹妹,想让妹妹快快进入梦乡,不再问父母的事。
我与妹妹就在后山生活了一年多,渴了喝山里的泉水,饿了便是我去钓鱼,去摘野果,但无论是取水还是获取食物,我都把妹妹带在自己身边。
我太害怕了,害怕失去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哪怕是死,我也不希望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就这样,我与妹妹在林家村后山生活了一年多,渐渐的,我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我便偷偷前往林家村看了一眼,发现林家村村民的食物已经有了着落。
我便带着妹妹回到了家中,刚一回村,之前村里幸存的人看到我还十分震惊,他们都以为我与妹妹已经死了。
我没有搭理他们,我直到现在依旧记得一年前,他们看我与妹妹的眼神。
我知道,那晚如果我与妹妹不走,或许,我们真的会死。
就这样我和妹妹一直在村子里生活了好几年,生活勉强只能温饱,我经常把好吃的留给妹妹,因为我知道,父母不在了,长兄如父。
妹妹也很懂事,只会吃一点便把东西给我吃,我总是笑着推给妹妹,妹妹又推给我,只是推着推着,我们都哭了。
我和妹妹是这世上彼此唯一的亲人。
渐渐的妹妹也已经十四岁了,不知道妹妹从哪里听说的,想要把自己卖给别人当婆娘。
我听到妹妹的话,从没有打过妹妹的我破天荒的给了她一巴掌,我不想让妹妹一辈子困在这个山沟沟里面,我决不能把妹妹推向深渊。
可当妹妹哭着对我说,是看哥太苦了,想为我减轻一点负担时,我崩溃大哭,我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连自己唯一的妹妹都无法养活。
妹妹年龄也不小了,我也已经十九岁,我决定前往黄枫镇讨活计,为妹妹打拼一份嫁妆,让妹妹风光大嫁。
我走之前,将食物都留给了妹妹,并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不久我会回来看她。
妹妹连声应好,就这样我踏上前往黄枫镇的路途。
可现实却没有我想的那般美好,我四处碰壁,连一份在酒楼洗盘子的活计都没有讨到,因为他们看我一身麻衣,嫌我肮脏。
我怎么会脏呢?我的衣服每次都被妹妹细细搓洗。
我知道,他们是嫌弃我是山里人,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