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侧头看向齐佳宁。
“表姑,我第一次来这里。
人生地不熟的,你带我去逛逛吧?”
李氏跟来撑腰的族人,见阿进来真的,就纷纷挣扎起身跑了。
而李垚的爹娘和亲兄弟等人,是一个都没能跑得掉。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族人跑远,齐佳宁离他们越来越远!
付静枷发现齐佳宁有些腿软,搀扶着她走远后,才关心问道:
“表姑,你还好吗?”
齐佳宁的心情,在大起大落后,双脚无力有些走不动。
付静枷一松手,她又坚持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站定,仔细看了看前后。
确定没李家的人跟上来,这才捂着胸口,重重深呼吸几下后,笑着看向付静枷。
“丫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不过,你真的是航表哥的女儿?”
付静枷看她这模样,便回道:“我爹就叫付子航,太婆叫齐小慧。”
话落,又忙问:“表姑,你身边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齐佳宁一听齐小慧,确实是她姑婆的名字,便确定她就是航哥儿的女儿后,心才真正地踏实了不少。
连带着,看向付静枷的眼神,也和蔼了不少。
“丫头,关于我家的事,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此番我是作为苦主,回来伸冤的。
原本身边是有人的,只是我想罪魁祸首已入狱,只等秋后问斩了,应该没什么事,就没让人跟着。
然后自己回老宅,想看看那里的一草一木。
谁知,出齐府,就遇到了李家人。
哎,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没得叫你听了闹心。
对了丫头,你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跟着其他人?
现在可有住处?若是没有,表姑给你安排!”
付静枷对齐佳宁和齐佳滢姐妹俩的事,倒是知道挺多的。
包括,苏蓉蓉姐弟几个的。
主要是去找他们的人,在找到她太婆后,重点说了下,苏家姐弟有多可怜。
然后让他们家这边的人回去一两个,给齐佳宁和几个孩子撑腰。
她太婆重情,在知道当初那断绝的信,不是娘家侄女写的,且家里小辈被欺负成这样,才会那般愤怒与伤心。
之后更是不管不顾要回来。
甚至,怕他们这些小的,对她娘家人有意见,还说了当年付家都受了齐家哪些恩情。
之后还跟他们说,齐家小辈有难,付家必须得帮!
故而知道些详情的她,听到齐佳宁这话,下意识就觉得,这个表姑好像不大聪明。
就她所知,表姑早些年被渣爹和后娘卖到外面的府城去,吃尽了苦头。
这都好多年过去了,她借由外甥女之手得以回来。
结果,面对一群豺狼,她居然敢只身在外乱晃?
她就不怕,齐氏一族的那些人,或者是李氏一族的那些人,将她给撕了?
李垚跟他后娶的那个女人,是被抓起来了不错,但那个叫齐佳悦的拖油瓶,可还在。
人家早早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出去了,也是在这府城里,夫家据说还挺殷实的。
娘家这边的事,目前都与她这个出嫁女无关。
只是真的无关吗?她会眼睁睁地看着以往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人回来,夺回一切,不怕被报复?
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娘死,而不想办法,弄死对方?
反正要是换做是她的话,肯定要在第一时间,趁着对方还在府城的时候,弄死她的。
所以,她表姑出门,更应该带人才是。
结果她倒好,就这么一个人出门了。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曾经的经历,吃得苦,就没能叫她明白,人心的险恶吗?
当然,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付静枷的心里想想,没好意思说出来。
所以,她把所有到嘴边的话,过一遍后,才回道:
“此次太婆带我爹娘还有我跟我哥,嗯,简单来说,太婆带着我们这一房的人回来了。
只不过太婆年龄大,之前知道齐家的事后,又病了一场。
这路上,难免走得慢一些,就在后头。
我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到。
至于住的地方,我这两天先住客栈,等我爹娘到了后,再看看要不要赁个宅子。”
齐佳宁一听,便将齐家大门的钥匙递了过去。
“好孩子,这是齐家的大门钥匙。
现在那里没人住,你们都可以住到那去。
说起来,那也是你太婆的家。
她便是在那个家长大嫁人的。
原本我怕触景伤情,想把那宅子卖了,往后就定居在兰霞县。
既然你们已经回来,那我做主,将那宅子送给你们了。”
付静枷虽然没进去看过齐家到底有多大,但她想作为富商的府邸,应该不会小。
加上位置在府城,价值少不得要上千两。
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她又哪里敢收?
当即就见她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忙将钥匙还给齐佳宁。
“表姑,我一个小辈,做不了这个主。
等过两天,我太婆他们过来了,你自己与他们说……”
齐佳宁看了看被扔回来的钥匙,又见付静枷一脸抗拒,便沉默了下说:
“我现在就住在齐家产业下的同福客栈。
要不,你这两天,也住到那边去?”
刚好,她才接手齐家的产业,还没着手处理。
这样让姑婆的曾孙女住到客栈里,也不会太突兀。
毕竟,她也住在那!
对付静枷来说,只要不给她钥匙,不让她住到齐家去,一切都好说。
这不,齐佳宁话落,她马上应了下来。
“好!那接下来几天,就麻烦表姑你了。
不过我这会儿有些累,还得等阿进哥,表姑你若是累了,先回去。
我晚点问问人,同福客栈在哪,到时候过去找你。”
齐佳宁的腿,依旧有些发软,也迫切需要回去。
那里有护国公府的人在,除了大虎外,还有三个卫氏安排的侍卫。
待在那里,她安心!
只是她的理智还在,知道她姑婆带着家人特意回来给她撑腰,也不好抛下这个小辈独自离开。
因此,就见她摇摇头说:“左右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在这陪你吧。”
好巧不巧,她的话才说完,就见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朝这边疾奔而来。
伴随而来的便是,车厢里头传来,齐佳悦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齐佳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