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一下子坐直了:“在哪儿?”
孙野让司机靠边停了车,下车后指着一个正在做霉豆腐的摊子道:“这里。”
谢隐看过去,看到做霉豆腐的师父正要用刀子刮霉豆腐,急得忙大叫一声:“刀下留霉!”
师傅被吓了一跳,停了手,惊魂未定的看着手里的霉豆腐板子:“怎么了老师?”
谢隐放下尔康手,跑过去把那霉豆腐板子抢了过来:“师傅,这个我要了。”
师傅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那你拿过来我给你拌好啊。”
“不用!”谢隐护宝贝似的把霉豆腐板子护在身后,“我就要这个!”
师傅懵了:“这孩子什么毛病?”
周续断和谢商陆跟了过来,见这情况,周续断赶紧掏钱给师傅:“师傅,我家孩子对这个好奇,喜欢玩儿,麻烦您就连这板子卖给我们吧。”
有钱,师傅自然不多说了,笑呵呵地收了钱:“行,但这霉菌可不能捏啊,玩了就不能吃了,小心吃坏肚子。”
周续断笑着点点头:“谢谢师傅。”
拿到了菌,一行人找了个地方吃东西,谢隐赶紧把菌提取到了临时培育箱里,看到菌种没什么异常,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匆匆吃过饭,众人又踏上了回程之路。
“所以,贺老师这回没变回罐子里,”孙野分析着,“那罐子失灵了啊。”
“罐子不会无缘无故失灵,”谢隐死死抱着培育箱,像抚摸爱人一样一下一下摸着,“可能罐子被损坏了?”
孙野看着培育箱里的菌种:“那贺老师可得伤心了,他那么宝贝那罐子。”
谢隐惆怅地叹口气,别说贺岁安伤心了,他都难过得要命,有这个罐子在,他就能随时掌握安安的行踪,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
又要满世界找菌了。
“哎!”谢隐一口接一口的叹着气,现在也只有好好睡在培育箱里的贺岁安,能给他一点儿安慰了。
以防贺岁安半路化形被人看到,所以开到一片山坪后,谢商陆还是喊私人飞机来接了。
这样,三个小时就回到了成市,至于巡签,也只能暂时中断了。
谢隐赶紧回了实验室,把贺岁安转移到了他的专属培育箱里,用贺岁安dNA培育的菌种还在渝市的实验室里,也只能后面再取了。
对谢隐而言,还是贺岁安最重要。
贺岁安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前前后后折腾了六个多小时,他却还没有醒。
不过菌种的各项数据都很正常,谢隐放心之余,还是胡思乱想了许多——难道他不是主动变菌的?是又用了什么很伤身体的死法?受了重伤?太累了?太饿了?
谢隐越想,心里就越难受,也越心疼贺岁安,他本来也很累很困了,却固执地不敢睡,就那么盯着培育箱里的菌种,盯得眼眶都发红了。
等到晚上八点,谢隐才看到贺岁安动了动,然后开始慢慢化形了。
化形后,他还没完全清醒,像在抱什么一样在培育箱里打了几个滚儿,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
“安安!”谢隐轻轻拍了拍培育箱,又赶紧去把盖子打开了,“安安,你醒一醒。”
“嗯……大猫咪,别吵!”贺岁安踢了箱子一脚,然后嗷地一声惨叫着跳了起来。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贺岁安懵了:“不是,我大猫咪呢?”
谢隐努力地理解着他的意思:“安安,你以为你在踢那只老虎?”
“对啊,”贺岁安挠挠头,“我不是窝在大猫咪肚子里睡着了吗?我回来了?罐子真在你手里?”
谢隐摇摇头:“安安,你先出来吧。”
谢隐把贺岁安接了出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认他没有事后,才拉着他去了旁边的休息室,给他倒了水,拿了吃的。
贺岁安并没有重开,确实饿了不行了,赶紧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谢隐跟他说了一下找到他的经历,听得贺岁安一口饭堵在喉咙里,差点儿没把自己噎死。
“不似,窝罐子美了?”贺岁安瞪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谢隐,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慢一些,”谢隐给他拍着背,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罐子没了,我也会每次都找到你的。安安,你是怎么变回菌的?”
贺岁安咽了嘴里的东西,回想了一会儿:“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做梦起念头了。”
谢隐:“……做梦?”
贺岁安摸了摸鼻子:“那大猫咪没找到罐子,我也不敢随便变呀,我就窝大猫咪肚子里睡觉了,我还记得我做梦,变成了菌,就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谢隐倒是松了口气,之前胡思乱想的那些都没有发生,贺岁安只是好好地睡了个觉而已,挨了一些饿,但总体没受太大的罪。
“还好……还好……”谢隐庆幸地拍了拍胸脯,一把将他揽过来抱住,“我真的快被吓死了,安安。”
贺岁安早就看出他一脸疲惫了,知道他肯定又为自己折腾了很久,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贺岁安紧紧抱了他一会儿,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没事啦,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对不起嘛,我下次不这么冲动了。”
谢隐抱着他摇了摇头:“不怪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贺岁安又紧紧地抱住了他:“亲爱的,其实这次我也很害怕的,我一直在想,要是罐子没在你这里,我要怎么找到你啊。大猫咪又听不懂我说的话,我当时可着急了!”
谢隐也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贺岁安轻轻推了他一下:“所以亲爱的,罐子去哪儿了?大猫咪驮着我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那罐子。”
谢隐微微皱起眉头,思索道:“安安,你这次没有变回罐子里,恐怕那罐子已经损坏了。”
“啊?”贺岁安差点儿没哭,“谁这么虎,把我罐子给毁了!”
不知名的房间里,老板看着已经被分解成一堆渣的罐子,陷入了沉思。
不是,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啊?跟菌种有个卵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