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被赵家接到帽儿镇的那几年,赵家上下都是打着照顾孤女的借口,实在是想谋夺她许家家产吃绝户,所以,赵家从未对她真心过。只有被花娴“算计”成婢女的这些日子,珠儿才感受到被人关心的那种温暖,珠儿早就把花娴等人当成了家人一般。所以一听花娴说她从此后不再是她的婢女,珠儿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要被赶走了……
珠儿干脆跪下,哽咽着道:“姑娘,是不是奴婢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惹得姑娘厌烦,所以姑娘才想着赶奴婢走……”
花娴赶紧去拉珠儿:“哎呀珠儿姐姐,你想什么呢,我说的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婢女本就是按照咱们当初定下的合约来履行的啊。”
花娴这样一说,珠儿便想起来了,当初花娴出手相助被珠儿收养的那群孤儿的条件就是让珠儿做婢女,代她照顾木四公子一段时间,直至木四公子痊愈。眼下木四公子已然痊愈,珠儿可不就是解除婢女身份了吗?
“那,那我……”珠儿低头,嘴唇嗫喏着。
“珠儿姐姐,不如你就跟着木四公子回歙州巡查铺子吧,一则他身边的侍卫们做饭实在是太难吃,以前倒是算了,但是他已然吃惯了你做的饭菜,再让他倒回去吃猪食,他估计也不愿意受这等折磨了。二则,你也可回明阳县探望一下阿刁和喜妹他们。还有王嬷嬷,她老人家也一定惦念着你呢。”
花娴当初帮助珠儿安置那群孤儿,就是让孩子们进了明阳县的一个工坊学习手艺,好将来能有挣饭吃的技能,而王嬷嬷就跟着一起去了明阳县,一则是去照顾那些孩子们,二则是王嬷嬷跟着那些孩子们也有人给她养老。
珠儿听了花娴如此说,心下便明白了花娴是在暗暗的撮合她和木少轴。珠儿对花娴的感激之情更加深厚了。
“娴姑娘,你如此仁义,奴婢无以为报,待来日,倘若姑娘有用得上奴婢之处,奴婢定会为姑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花娴听了珠儿的这席话,突然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一名女子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这种熟悉感一闪而过,再想抓就怎么都抓不住了。
“珠儿姐姐,你不再是我的婢女了,以后就不可再以奴婢自称了,以后,我们是朋友。”
“朋友?”
“对,我们是朋友!”
小女孩儿抬起手拉住了少女的手掌,少女则笑吟吟的把小女孩抱在了怀里。
珠儿以为能够继续跟在木少轴身边了,但是没想到反对此事的,居然就是当事人本人。
“珠儿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习惯了男侍卫近身伺候,恐怕姑娘跟着去歙州会多有不便。”
暖阁内,木少轴冷着脸拒绝了珠儿的提议。
木少轴说完后就继续执起一枚白色的棋子,思索一息,放在了棋盘的一处。
“木四公子,你整日自己跟自己下棋不无聊吗?”花娴双手托腮坐到了木少轴的对面。
“那要不,娴姑娘陪在下手谈一局?”
花娴想了想:“要我陪你下棋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木少轴瞥了立在一旁委屈的咬着下唇的珠儿,淡淡的移开目光又盯回到棋盘,道:“娴姑娘有何条件?”
“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倘若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花娴偏着脑袋道。
“赢我?”
木少轴饶有兴趣的盯着花娴的小脸,他脸上的表情就差直白的写着“就凭你”这三个字了。
花娴自是看懂了木少轴对她棋艺的轻视,心里有些气结。暗道,小样,当初在临风小筑,本花神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得处处藏拙。就你那棋技想跟本花神比还差得远呢。要知道,当初在天界,花娴为了能让司膳仙君心甘情愿的给她研究各种新式吃食,可是煞费苦心的研究过三界各种棋谱,然后在棋艺上赢了司膳仙君,这才换来了司膳仙君的另眼相看。
花娴不甘示弱的回盯着木少轴的眼睛,小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别看不起人”的气鼓鼓的神情。
木少轴被逗笑了,道:“好,就依你。我让你三子,你若是能赢我,那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花娴本想说“不用你让”,但又怕引起木少轴警觉,便打算继续扮猪吃老虎,甜甜的笑着说:“那木四公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珠儿姐姐可是见证人哦,到时候木四公子要是输了可不能耍赖哦!”
花娴和木少轴不知道的是,珠儿在一旁看着木少轴与花娴谈笑风生,心里升起了一股怎么压都压制不下去的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