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句“我知晓你对木四公子的情意”,侍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只当花娴是在讽刺他,便怒得又一次把剑举了起来。
“哎哎哎,你听我说啊,我理解你!我真的非常理解你!我唾弃不理解你的人!真的!”花娴把手举起来做发誓状,一脸正色道:“所有的爱都值得被尊重!”
花娴很没有骨气的哄着侍书。侍书果然没有把举起的剑挥下来。
花娴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说:“侍书,你只知道这些日子木四公子不让你近身伺候,其实你不知道他内心的苦闷。”
“公子……心中有苦闷?”侍书把手中的剑暂时放了下来。
花娴瞄了一眼侍书的表情,接着说:“你也知道,木四公子他,嗯,实属人中龙凤,木家又为京城四大世家之一,木四公子虽不需要像嫡长子那样担起宗族使命,但木家公子们又怎能是泛泛之辈。若不是,若不是木四公子受身体之困,恐怕早就入仕做官了,迎娶,哦,被家中安排迎娶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花娴字句斟酌的瞎编着:“但是木四公子作为世家公子,他既享受了家中的资源和荣宠,就要做好为家族做贡献的准备。哪怕,哪怕木四公子明知自己心中有你,也只能忍痛割舍,以全家族名声……”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侍书脸色大变,冷声道。
“以,以全家族名声?”
“不是这句!”
“也只能忍痛割舍……”
“再往前一句!”
“哦,哪怕木四公子明知自己心中有你,是这句吗?”
“哪怕公子明知自己心中有我……你是从何得知公子心中有我?”侍书艰涩的问道。
“你傻呀,你想想,我对于你家公子来说意义是什么?那就是,有我在,就有他的命在!我可是他的保命神医啊!但是当你在紫阳山地下暗河的山洞里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你家公子是如何处理的?他不仅没有杀了你,连赶走都不舍得!但他若对你无一丝一毫惩罚之举,他又如何对我这个苦主交待?所以,你家公子只是对你不痛不痒的罚了不许近身伺候。哼,这算什么惩罚啊!要知道,你家公子可是杀伐果断之人,我可不信他平白无故的有这么心软。”
在花娴的引导下,侍书也觉得自家公子对自己是相当有情谊的。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侍书不确定的问道。
“那当然啊,你也不想想,你陪伴了你家公子多少年了?你家公子除了你,可曾对别的侍卫如此信任和亲近过?你,你今日想杀我,无非就是觉得你家公子对你疏远是因我而起,是也不是?”
“哼!难道不是因你而起?”
“非也!非也!你不仅不应该恨我,你还应该感谢我!”见侍书已经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花娴放松了一些,她算算时间,她刚刚跑进暗巷时以一包油炸花生米作为酬金,让小耗子帮她跑去找人来营救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侍书呀,你实不该嫉恨我,若不是此番,你又如何能测出你在你家公子心中的地位?”
侍书一想,倒也是啊。
花娴乘胜追击,引导着侍书不要再往杀她的念头上想:“侍书,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侍书一怔,被问住了。
“就是,你跟你家公子啊,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你就没有好好的想过你们的未来吗?”
“我们的未来?”
花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你,还口口声声的对你家公子一片真心,可是真正心中有一个人,不该是早就规划好与他的未来吗?你不应该多花一些精力去筹谋你们的未来吗?”
侍书:“……”
“比如,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的以后?你们在什么地方安家,生几个……哦不生孩子,那个,就是你们会选南境还是北境?我猜你会选南境,木四公子畏寒,你们在南境生活的话他会舒适很多。不过,北境也很好,我听木四公子说过,他很想去领略塞北的大漠孤烟。”
“我们……若我们……我以后都依着公子,他想去哪,我就陪他去哪儿……”侍书在花娴的描绘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和公子驾着马车遍访名川大河的场景,他的眼中充满了向往和迷离。
巷子不远处的屋顶上,木三公子木少锦趴在屋顶上,使劲咬着嘴唇才憋住笑。他其实来得不是很早,大概就在侍书让花娴重复一下“哪怕木四公子明知自己心中有你”这句话的时候才赶到。他被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的智慧吸引住了,虽然他心中不喜小姑娘拿他四弟的取向来说嘴,但是刚刚的情形他也看清了,若不是这小姑娘足够智慧,只怕待他赶到时,也只能为她收尸了。
“娴主子!娴主子!我来啦!我来救你啦!天狗来也——”
随着一阵吵闹的犬吠声,一只背上驮着一个包裹的大黄狗从远处冲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