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见许酥皱着眉头,还以为许酥是不相信,应和着也说了好几句。
许酥机械的勾起唇角,假笑了一瞬,无奈的耸肩道:“我觉得可能还不够喜欢。”
不然为什么都不碰她呢?
可这话说出来,反倒徒增遐想,所以许酥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话题往回拉。
“这事也不用着急,她口说无凭,没凭没据的,皇上也不见得会全信,何况既然提前知道了我也不会任由他们污蔑。”
许酥指尖触上鲤鱼灯的纹路,“我寻思着明日再跑一趟听耳阁亲自问问才是。”
瞧着书房的门开了,许酥撇了一眼有些苦恼,琼珠顺着许酥的目光看过去,沉思后说道:“姑娘真的不打算将这事告知王爷吗?”
许酥摇了摇头,“他的事已经够多了,何况我还能解决呢,若事事都要靠他,那我岂不是太没用了点。”
她出声劝了几声,“姑娘,你同太子殿下,熟亲熟重皇上心里肯定有数......不过是倚靠王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这般太独立了,才叫老太太他们都只逮着你一个人欺负。”
会哭得孩子有糖吃,许酥早年就是这样得性格,才不知叫自己受了多少得委屈。
似她这般天仙一样貌美的女子,若是掉上几滴眼泪,只怕不知有多少男子为她前赴后继的拼命去了。
许酥听了这话也只是笑一笑,“好琼珠,我晓得你是为了我担心想法子呢,可落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了,你以前没侍奉我的时候不知道。”
她站起身来,拉紧了身上的棉氅,一手被琼珠扶托着小心的下山去,一边说着。
“我小时候可爱哭了。”她无奈的一笑,“然后,你就会发现,哭起来不仅让旁人看了笑话,什么事也没解决,还浪费自己的时间,故而自那以后,我都不会轻易落泪了。”
琼珠欲再说点什么,见了许酥的模样还是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许酥笑了笑,眼眸里映着火光,“不过,还是要同王爷讲一句的,不然,他若是事后知道了,只怕要伤心我没将他当自己人了。”
*
听耳阁的阁主就是裴屹自己,许酥那档子事,他早早的就知道了。
不仅仅是太子和周氏的密谋,还有皇帝那老不死的东西在景月宫一声声咒骂他是个瘸子的事,他也知道了。
彼时,裴屹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挥挥手让玄夜出去。
“主子,还有一事。”玄夜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裴屹一眼,硬着头皮说出来,“李氏夫妇,死了。”
裴屹在奏折上落笔的手一顿,面不改色的回了手上的折子,合起来放去一边,才启唇问道:“如何死的?”
“自杀。”玄夜面上也不好看,“我们的人已经过去提醒他了,可他偏偏说什么要以死明志,拉开剑鞘,一把抹了脖子。”
裴屹摆摆手,玄夜这才点点头退了下去。
他一手握着青花瓷杯,透过琉璃灯盏仔细端详上面的花纹,喃喃自语:“以死明志?”
他不明白,还有什么会比命还要更重要呢?
他苟延残喘,不就是为了活命吗?旁人的事同他有何相干,至于为了这个送命吗?
在位上端坐了一会儿,看着剩下的折子,裴屹也觉得没意思极了,索性快速过了两眼,随便写了几个字应付应付出了房门。
入了前厅,管家见他从书房出来便让下人将膳房里温着的饭菜都端上来。
“去请人。”裴屹扫了一圈,坐在桌前没动筷子。
管家脸上一愣,低声“诶”的应了一声就小跑着出去了。
真是见鬼了,什么时候王爷用膳还会等人了,当初刚立府时,太后、皇上、皇后多少王公大臣来贺喜,殿下都没等人。
看来,殿下对王妃是真的上心了,日后行事他还是要多看着点王妃的眼色了。
*
裴敬轩得了周老太太的指点,亲自买了好些个珠宝带着去了皇后的昭阳殿里去了。
那时皇后穿着一身明黄的凤袍坐在床上,指尖捻着一瓣甜橙小口的吃着,不知为何,裴敬轩总觉得,不过几日没见,他的母亲更为年轻了一些。
忽而,他想到东宫的宫人好似提过一嘴,皇上昨夜在皇后的寝殿里宿下了,如此他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裴敬轩笑着上前将手中得珠宝盒递给了皇后身边得宫婢,自己则在皇后的床前,“儿臣见过母后,儿子前几天不懂事,惹了母后生气,如今想通了,特来给母后请罪,还望母后原谅。”
皇后挑了挑眉,捂着嘴笑了一声,她这个儿子她最是清楚,只怕是谁在背后说了点什么吧。
害,真可惜,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再生一个不要他了。
裴敬轩瞧着皇后的指尖还带着护甲在珠宝盒里随意的拨弄着,瞧着皇后脸色还不错,索性坐到她边上去,从珠宝盒里拿出一对步摇来。
“母后,你瞧,这步摇可是儿子花重金打造的,你瞧这九转累丝的手艺,还有这个。钗身上可都是飞舞的凤凰,栩栩如生呢。”
皇后瞧着裴敬轩如此献殷勤的模样,心情也不错,可惜他实在是太蠢了,她还年轻,没必要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见他如此上道,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愿意再帮帮他。
“说吧,所为何事?”皇后心情极好的摸了摸那对步摇,确实不错。
裴敬轩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将白日里去盛乐府的事还有将周嘉宁纳为侧妃的事一同说了出来。
皇后的一双美眸噙着怒火,她对着裴敬轩笑了笑,巴掌也毫不客气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自作主张?纳侧妃?你可有三书六聘,纳吉没有?”皇后想也知道,定是裴敬轩受了什么刺激,自己许诺了。
裴敬轩觉得屈辱极了,皇后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频频不给他面子,这宫里还有这么多的太监宫女在,他一个堂堂当朝太子,却跪在皇后的面前挨巴掌,简直丢人!
“儿臣知错了。”裴敬轩忍下不适,跪在地上磕头。
皇后冷笑一声,光着脚踩在柔软的棉毯上,她穿的也不算多,一副春季的装扮,里头的炭火燃的够旺,也不知是添了什么,就连裴敬轩都觉得他自己好似真的穿的太多了点。
“本宫尽心教你,你不听,如今随意来个什么老婆子你就乖乖的听话过来给本宫请罪来了。”她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裴敬轩,摸了摸自己的发丝。
“你去找她啊,寻本宫做什么?”
裴敬轩真是气的脸都红了,偏偏脑袋还死死的磕在地上不敢叫皇后瞧见了,“儿臣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