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欢失望地在长安街上走了很久,才重新收拾好心情。
既然盛京无人能解毒,那她就发江湖悬赏令!
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肯定也有人为了钱来给她解毒。
但,她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发。
“春燕,你带一千两银子去和乐堂,让和掌柜悬赏噬心的解药。若事成,我重重有赏。记住,让他暗中行事,别把我扯进去。”
“婢子遵命!”
按前世的记忆,传承百年和乐堂祖上混迹江湖,有江湖上有些有脉。不过,现在已经快倒闭了。
小和掌柜现在急需银子,肯定会帮她找到解药。
回到将军府,沈老夫人的亲信秦嬷嬷便迎上来:“夫人,老夫人有请。”
“哦?嬷嬷可知母亲有何事?”叶清欢问。
王嬷嬷恭敬地笑道:“自然是好事。”
“请嬷嬷带路。”
“夫人请!”
一路上,下人们见了叶清欢眼带惧意,异常恭敬。
叶清欢心下明白:刘管事一案把将军府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都提到前面上来,也等于给她立威了。
来到福寿堂,只见沈老夫人面色凝重,而苏锦绣跪在地上双眼通红,明显已经哭过。
“儿媳见过母亲。”叶清欢行礼。
沈老夫人勉强挤出笑容,和气道:“清欢回来了,坐。”
“多谢母亲!”
“清欢,府中的事我都听说了。锦绣御下不严,让人寻了可趁之机祸害将军府。往后,便由你来掌家。”
“母亲,不可。”叶清欢马上拒绝。
沈老夫人诧异之余,有些生气:“先前你说才进门,不熟悉府中事务。如今已进门几日,且今天的事你力得很好,怎么还拒绝?”
“母亲,苏妹妹管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岂能因下人们的私情私事,就把苏妹妹的辛苦全盘否定?今日之事有杀鸡儆猴之效,却不宜闹大闹开。依儿面媳所见,照旧让苏妹妹管着家才不伤将军府的体面。”
叶清欢此言一出,苏锦绣又要哭了。
无宠的侧室管家本来就不易。今天刘管事与王妈的私情暴露,便有十来个下人请辞,足见她御下有多不严谨。
沈老夫人刚把她骂了一顿,就连没啥地位的沈云夫妇也把她挤兑了一通。说什么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早早把管家权还给主母。
谁都不记得她的辛苦,谁都不理解她的难处。
只有夫人!不仅理解她,还为她开脱!
“母亲,只要家中好,谁管家都是一样的,我不在乎这个。”叶清欢放缓语气,努力把管家权往外推。
管家婆就是一块讨人嫌的夹心饼干。
既要和下人斗智斗勇,还要伺候好上峰(沈老夫人和沈凛)、服务好同僚(庶兄庶嫂和侧室、二房三房的叔婶兄弟姐妹)。
想想都头疼!
前世为了管好侯府,她不知伤了多少精神咽下多少血泪,不到三十就有了华发。
今生,她只想好好活着!
沈老夫人狐疑地打量着叶清欢。
新婚便留不住丈夫的心,也留不住丈夫的人,实在无用。
而苏锦绣不仅是她娘家侄女,还是她一手挑选、培养出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苏锦绣都是她这边的人。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想放权。
新妇敬茶时,也只是做做样子试探了一回。
但叶清欢一再拒绝管家,反而让她心里不踏实。
这个叶清欢,到底意欲何为?
“母亲,意下如何?”
叶清欢态度恭敬、端庄大度,实在让人寻不到错处。
沈老夫人心里那口气,也慢慢平复了,沉吟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就依你。不过,你也该学着管家了。锦绣,把库房钥匙交给夫人。以后账目上的事,你先请示夫人。”
“是。”
苏锦绣赶紧解下库房钥匙,呈到叶清欢面前。
叶清欢皱眉:不想要!
但沈老夫人说罢便去休息了,完全不给她再推辞的机会。
“夫人,您就收下吧!”苏锦绣哽咽着跪下,请求。
“好吧!”
叶清欢只得收下库房钥匙,又亲自把苏锦绣扶起来:“我知道你有诸多不易,往后该怎么管家还怎么管。”
“多谢夫人……”
苏锦绣已经泣不成声,叶清欢又安慰了几句才回金风院。
春兰很高兴,巴巴来帮按摩:“夫人,您终于开始掌家了。”
“你懂什么?”叶清欢白了她一眼,“凡大户人家,谁没有个疏漏?有些事即使明眼看见了,也得装糊涂。”
“可也总不能让侧夫人一直掌着家,您才是当家主母。”春兰吐吐舌头,小声嘟囔。
才歇了会儿,苏锦绣便带着管家和各路管事,到金风院来拜见,移交账本。
叶清欢只得打起精神来理事。
翻完账本,叶清欢很意外:将军府账面上的现银竟然高达万两,还有三百亩良田、二十余间铺子、七八个庄子!
比她想象的富裕多了!
“夫人,咱们将军府虽比不得世家和侯门,但也不错的。”苏锦绣抿唇轻笑,眉里眼梢都是自豪。
叶清欢只留下账本,把田契地契还给苏锦绣:“这些我不敢收,你交还给老夫人。”
“是。”苏锦绣毫不意外,把田契地契重新收回锦匣里,“老夫人还说了,若夫人的嫡姐还生事端,只管告诉她去!将军府的主母,不容一个侯府小妾欺负。”
“与嫡姐之事我会处理,断不会连累将军府。”叶清欢明白,这既是沈老夫人给她底气,也是在敲打她。
说到底,今天的事还是因她而起。
叶清欢更觉得头疼。
得给叶清兰个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