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平王殷天浩本来有事前来寻找殷无咎,他走到偏殿刚想推门而入,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莫非大姐跟二哥吵起来啦?”
殷天浩小心翼翼推开殿门,果然听到他们两人在互相争吵。
“当年你是对外放出谣言,造谣父皇要立为我皇太女,无非就是想要提前确立太子之位吗?”
“这件事情是我造谣的不假,可这都是你逼我的!”
“我又何曾逼过你?”
“你以侍奉父皇为名经常待在含元殿,分明是想效仿前唐的太平公主插手政务,牝鸡司晨,此乃祸国殃民也!”
“我侍奉在父皇身边五年有余,从头到尾我没发表过任何意见,更没有为任何人说过好话和坏话,你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更不要在我头顶扣上牝鸡司晨的罪名!”
殷天浩看见自家父皇居然放任他们两人吵起来,他连忙悄悄关上殿门进行警戒,避免有人经过此处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殷无咎完全放任他们姐弟两人争吵,他只能等到吵完之后再来做主,反正他已经找到办法消除隐患和解决争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姐弟两人总算停止下来。
殷无咎面色冷漠说道:“这吵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我给你们做主啦?”
“女儿全凭父皇做主!”
殷天娇率先表明态度。
殷天骄急忙表态说道:“还望父皇能够明察秋毫,自古以来,妇人参政皆为牝鸡司晨,一旦开了这个例子必定后患无穷,理应防微杜渐加以制止!”
“好啦好啦!”
殷无咎赶紧打住太子殷天骄,他转过身来对着殷天娇说道:“娇娇,倘若朕为你寻找一块封地,将来你可愿意离开洛阳前去就藩?”
这话一出,殷天娇内心掀起巨大波澜,但是她表面上仍然十分乖巧说道:“女儿全凭父皇做主。”
殷无咎略微沉吟说道:“娇娇,朕记得你从小到大喜欢吃西域水果,那朕就把大宛郡分封给你,你随时随地都能前往封地,即使日后太子登基继承大统,那他也为难不到你。”
“多谢父皇厚爱!”
殷天娇顿时感到喜极而泣,她非常清楚大宛郡远在万里之外。
要是自己真能得到大宛郡作为封地,确实不用担心殷天骄日后算账。
眼见殷天娇居然愿意外放到万里之外的封地,殷天骄开始怀疑自己这是受到奸臣欺骗,他误以为大宛郡乃是黄沙漫天的贫瘠之地。
大宛郡位于费尔干纳盆地,地理环境犹如大夏帝国的关中平原,四面环山,水源充沛,气候温暖,适宜居住,西域地区只有伊犁河谷能够与之媲美。
殷天娇自然清楚大宛郡土地肥沃,那里盛产葡萄美酒以及汗血宝马,她就知道自家父皇不会亏待自己。
“弟弟,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殷天娇还不忘记嘲讽道。
殷天骄倒也拿得起放得下,他弯腰朝着殷天娇行礼道歉:“姐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您能见谅!”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殷天娇态度诚恳接受下来,他们姐弟两人矛盾就此消散。
以封兼贬,两难自解。
殷无咎通过分封消除太子殷天骄的担忧,又为琅嬛公主殷天娇留有退路。
此外殷无咎为了他们姐弟两人名字避讳,他下诏把殷天娇改为殷琅嬛。
紫微宫,东宫。
殷天骄事后回到东宫之中,他马上派人召来太子舍人卢杞。
“参见太子殿下!”
卢杞恭恭敬敬朝着殷天骄跪拜行礼,他的相貌丑陋而色如蓝,让人实在感到有些不适。
殷天骄一脸冷漠说道:“卢舍人,可知孤找你何事?”
卢杞出身范阳卢氏,他的父亲卢奕在安史之乱时留守洛阳,最终被俘不屈而死。
殷天骄欣赏其父卢奕的风骨,他才把卢杞征辟为东宫属官,让他担任太子舍人(正五品下),主要职责就是掌管东宫文书和侍从工作。
卢杞感觉到殷天骄态度有些微妙,他赶紧装疯卖傻说道:“还望太子殿下能够明示!”
“好,那你可以去死啦!”
殷天骄随即大声喊道:“来人,给孤把这狗东西拖出去乱棍打死!”
卢杞瞬间吓得跪倒在地,他不断磕头哀求道:“太子殿下,微臣无罪啊!!!”
东宫侍卫瞬间冲进来把卢杞按在地上等候吩咐。
宠姬卢良娣正好待在身边殷天骄,她亲自见到太子殿下想要打死族叔卢杞,于是跟着出来求情道:“太子殿下,卢舍人对您一直忠心耿耿,您为什么要打死他啊?”
殷天骄推开卢良娣来到卢杞面前,他蹲下身来冷声说道:“你在孤的身边又当巫婆又做鬼,本来孤以为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却忘记相由心生这个道理。”
“你设计离间我们父子和姐弟关系,在父皇远征西域期间,多次劝我返回洛阳夺取羽林军的军权,当时孤就应该把你碎尸万段。”
“可惜孤终究还是嫩了点,在权力面前不免鬼迷心窍,竟然没意识到你这狗东西包藏祸心,如今孤已经反应过来,你觉得自己还能活过明天吗?”
卢良娣暗中跟卢杞结成同盟关系,她自然想要保住这个族叔,于是跟着跪地求情:“太子殿下,卢舍人为您谋划殚精竭虑,他肯定对您忠心耿耿。”
“自古以来世道皆是如此,他只是太想进步啦,天下如他这般者不可胜数,还望您能饶过他一次。”
殷天骄默默听着卢良娣的辩解,他的眼底闪过浓郁杀机,假装饶有兴趣问道:“按照爱妃你的意思,是不是吃谁的饭就帮着谁?当谁的狗就替谁咬人?”
“太子殿下,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卢良娣面色苍白辩解道。
殷天骄顿时杀意沸腾说道:“太想进步?还不如说玩命向上爬,既然如此你就随他一起去吧,你们两人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相伴!”
卢良娣花容失色跪在地上求饶道:“太子殿下……妾身知道错啦……妾身再也不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