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耀先的考虑,周卫国能够理解,小野三郎 是自己人,这件事,周卫国不打算隐瞒。
他相信邓耀先,不会去让自己的这个眼线做什么,那是为自己服务的。
“我会在五天内抵达东京,只是南京这边。”
“我安排人盯着,一旦有情况,立即告诉你。”邓耀先估计周卫国在日军那边有眼线,但具体是谁,他不会去问。
谁还没有一个秘密呢,只要他为自己交好,就足够了。
周卫国当天就带田静离开,前往 华中方面军指挥部。
小野三郎现在住什么地方,周卫国不清楚,抵达了华中 方面军临时指挥部,周卫国在那里等了一个下午,才算等到了小野三郎。
在小野三郎进入巷子的那一刻,周卫国走了过去一把拍了他的肩膀;“吾友,又见面了。”
小野三郎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是周卫国,他哎了声;“我是不是看错了, 南京当前打的 那么惨烈,你作为一个主力团团长,还有心情来找我。”
他都有些懵了,前几天,这家伙的属下五六个人黑压压的就将自己给堵巷子了,如果不是那人拿出书信,自己都要被那帮看起来普通,但出手十分狠辣的人给吓死。
“想念你了,你可相信。”
“我宁可相信,你看上了我闺女。”小野三郎挥了一下手:“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我那里再说。”
小野三郎将两人带自己家。中途,他说了徐虎等人的情况,徐虎他们已经去了上海,而自己也明确告诉他们,一旦出现什么屠杀情况,会在给他的消息上面,写一份全面广播,就是一只黄猫疯了,将花斑灰猫给咬死。
这, 就是动手的信号。
“你们来干什么?”小野三郎亲自为两人泡了茶水坐在旁边问。
周卫国端起茶水抿了口道;“我要去东京,你应该知道36旅团已经让我干掉,那是第二次让我干掉了,我担心日军发疯要对百姓报复,提前去东京以防不测,一旦他们下杀手,东京,就是我动手的目标。”
这事 ,小野三郎也不能保证了,但他能保证将他们给送过去。
“等晚上,有一批伤员要运输回国,你们随同他们 一同过去。”
“好。”周卫国相信小野三郎有这个本事,因此,他直接了当的答应下来。
周卫国走后,方胜利全面接管独立团。
几天下来,他明显觉察到了自己和老周的差距有多大。人家只是听一个汇报,随后就能做出选择,兵器部署兵力,可真到自己的时候,光是听取汇报就调动兵力。
他办不到,他需要去看地图,甚至还要和参谋讨论。
“我的娘啊,这就是差距啊。那孙贼要哪个时候回来啊。这几千人交给我,我害怕啊。”
刘俊在旁边嘿嘿一笑;“团副,不要怕,兄弟们在。\"
方胜利看了他一眼切了声;“你他娘的除了扒拉人家裤子快一些外,你还有屁用。”
刘俊不说话了,好像,团副说的有道理啊,他真就是扒拉日军裤子的速度快的要命,都有经验了。
一个松皮带,一个往下面拉,听到脱裤子的声音,他就兴奋。
啊呸……
刘俊在心中唾骂了一口,脱男人的裤子,他 兴奋个屁啊。
“团副,日军逼进南京了。” 刘俊转移了话题。
方胜利将手中铅笔放下;“事在人为,我们已经拉扯了三十条粗大的绳子,外加上准备了一百多渡船,一百多竹筏,另外还强制性扣押了十三条轮船,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至于其他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打不过了。
日军已逼迫进入中华门了。
俞豁豁站在地图跟前叹息了一声对身边的两个师长苦笑;“十万将士,浴血奋战二十余天,终究也无法阻挡他小日子进入南京。”
“军座不必结介怀,这都是我们早就知道的结果。”王师长心中愤恨,但也不能表露出来的宽慰面前这个敢拿起刺刀玩命的军座道。
俞豁豁哎了一声;“我自然明白,可心中依旧还是恨啊。教导总队、88、87、36、差不多要打光了、川军、滇军、广东军、广西军、西北军、也折损大半,这是我国军事力量的折损啊。”
边上站着的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去劝。
最终,还是俞豁豁自己给找了一个台阶;“算了,上面有他自己的考虑,咱们军人,想不来那么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确保我们的撤离路线。马上给我调动一个营的兵力,迅速控制和独立团的 对接点,另外,所有重炮、高射机枪,火速卡车、摩托车、伤员、军用 物资,立即给我送独立团那边,让他们代为储备。”
南京城, 乱了。
而此刻的巴县,一处贫瘠的山脚下,萧雅几个人面对着这一次茅草房,心中酸涩的流出了眼泪。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婆,用手中的竹竿摸索着地面,往前一点点挪动,她手中拿着一个簸箕,里面放了一些 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黑黢黢的,但应该是吃的。
在这老婆婆边上,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正坐在地上玩弄着泥巴。
“是这嘛?”萧雅颤抖着嘴唇问了身边的杜勋。
杜勋翻开花名册后确定;“是,川军团一营三连连长,上面的地址,就在这里。”
萧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留下了什么遗物。”
从南京出发,有力行社的公办车辆和证件,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巴县,随后按照地址上的现示,分别为他们送来遗物,有的是一顶军帽,有的是头发,也有的就是随身撕扯下来的军服,还有的,也就是碎布。
杜勋在那里翻找了一会后没见到,他扭头看了旁边那个川军女兵张桂芳;“桂芳,三连长的遗物呢。”
张桂芳现在是萧雅的贴身照顾人,至于吴妈几个,已经让萧雅给安排去了重庆。
张桂芳一双眼睛 流出眼泪后摇头。
“别摇头啊,你倒是说啊,他的遗物呢。”黄老幺拍了下她的脑袋。
张桂芳咬紧 嘴唇好一会后道;“三连长,没……没有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