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笙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傅少衍则没在看她,“我去洗澡,你帮我做点吃的。”
秦淮笙下意识的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因为两个人站的近,秦淮笙轻而易举就闻到了傅少衍身上的酒味。
所以,秦淮笙潜意识里觉得傅少衍应该是在晚上吃过饭的,哪怕是应酬,多少也吃了点东西。
因此,她才会这么问。
但,她这句话在傅少衍听来,她求他办事却连给他做个夜宵的诚意都没有。
这让傅少衍隐隐作痛的眉心皱的有些深了。
他凤眸深不可测的看着秦淮笙,哂笑道:“怎么?求我办事,却连个夜宵也不愿意给我做?”
秦淮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少衍愈发的阴晴不定。
在这个节骨眼上,秦淮笙是真的不敢得罪他。
因此,她声音变软了几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傅少衍:“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他要是真的挑剔,就不会让秦淮笙去做夜宵,因为她的厨艺实在是不怎么样。
他只是想让她为他能做点什么,衣食住行上,能围着他转。
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她在意的。
傅少衍说完,就转身上楼去冲澡了。
秦淮笙能看得出来他喝了不少,上楼的步伐沉重且走的很慢,手搭在扶梯上,身体有几分站不稳的样子。
她心念一动,抬脚追了上去,然后搀扶住他的手臂,“我扶你上去。”
傅少衍有些诧异,侧首怔怔的看了会儿她,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秦淮笙将他扶回主卧以后,道:“你坐一会儿,我帮你去放洗澡水。”
傅少衍坐到沙发上,抬手掐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好。”
秦淮笙放完洗澡水出来,傅少衍仍然在捏着眉心。
她看着他,道:“洗澡水放好了,你先去泡澡,我回头给你煮点醒酒汤。”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她对幕府庄园的厨房布局不太清楚,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醒酒汤的材料,最后只好向李嫂求助。
李嫂在一个储纳盒里把材料拿出来后,对她道:“秦小姐,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秦淮笙想了想,道:“傅少衍说要吃夜宵,我不知道做什么给他吃,冰箱里都有什么?”
李嫂道:“如果您不想麻烦的话,冰箱里有饺子、馄饨、元宵之类的……”
秦淮笙抿了会儿唇,“他喝了不少酒,还是煮点养胃的粥吧。”
李嫂:“那我帮你?”
秦淮笙点头:“煮紫薯山药粥吧,你帮我把紫薯和山药处理一下,我先去煮醒酒汤。”
李嫂说了好,然后秦淮笙就去煮醒酒汤了。
醒酒汤要快一些,她煮完醒酒汤以后,李嫂已经把紫薯山药粥炖上了。
秦淮笙对她道:“您帮我看着点火,我去给他送醒酒汤。”
李嫂:“好的,秦小姐。”
五分钟后,秦淮笙端着醒酒汤出现在楼上的主卧。
那时,傅少衍已经泡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泡完澡以后,他整个人似乎清醒了许多,但似乎又没有。
他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手机屏幕上的光投射在他的脸上,使得他弧度冷硬的一张俊脸显得有几分迷离之感。
秦淮笙将醒酒汤搁放在旁边小型茶几上,“趁热喝,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
她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傅少衍在这时放下手机,掀眸朝她看了一眼,“领证的事,你打算考虑多久?”
秦淮笙一点都不想聊这个话题,但她越逃避傅少衍越追着不放。
想了想,她道:“秦家一堆烂摊子等着我,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件事……”
傅少衍端起醒酒汤一口气喝完以后,望着她的眼睛,道:“是没心情想,还是压根就不愿意?”
秦淮笙只犹豫了一下,就坦言道:“都有吧。”
傅少衍没有生气。
他将盛醒酒汤的碗放回茶几上,看着她,淡声道:“知道我晚上是跟谁喝的酒吗?”
秦淮笙不太理解的皱了皱眉,“跟谁?”
傅少衍道:“莫东陵的秘书长顾长青。”顿了顿,“为了摆平你表姐唐烟的事,我花了多少心思,我不说,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吧?”
秦淮笙抿了会儿唇,道:
“我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办。但,傅少衍,一码归一码。你不觉得我们的感情早就已经破裂了吗?在没修复好之前,你觉得领证结婚有意义吗?”
傅少衍反问:“为什么就没有意义呢?在我看来,完全可以把证领了,慢慢修复。”
秦淮笙深吸一口气:“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傅少衍口吻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无话可说是什么意思?”
秦淮笙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声有些无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说完,就转身朝门口走。
她低着头,身形和背影都很消瘦,但无形中却像是背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傅少衍光是看着,心里就抽痛的发紧。
他在秦淮笙就要走出门口时,缓缓开口道:“我想你开心。”声音变得沙哑了几分,“所以,我要该怎么做,你才能开心?”
秦淮笙因为他这句话,整个五脏六腑都狠狠揪扯到了一起了,又疼又酸涩。
眼眶在一瞬间变得潮湿,而后眼泪就掉出了眼眶了。
大部分时候,想让一个人变得开心其实很容易,只要投其所好就能达到。
然而,你让一个心如死灰或者是没有心的人感到开心,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比如,一颗心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的秦淮笙,其实现在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她开心了。
她其实也不想过的这么沉重,但身上负担太重了,周围的人和事情都让她感到压抑,她就是自己想要开心也没办法做到呢。
她没有回答傅少衍的问题,最终还是抬脚离开了。
傅少衍心里空荡荡的,整个人苍凉的笑出了声。
可笑着笑着,眼角便变得有几分湿润了。
他觉得秦淮笙现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此时,手机震动了,是傅少厮打来的。
傅少衍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起了几秒,才接听他的电话,“喂?”
傅少厮不是什么磨叽的性子,开门见山的道:“你准备烂在金陵城了?”
傅少厮态度很差,“m洲那边,你还过不过去了?”
傅少衍:“再等等吧。”
傅少厮讽刺:“等?怎么?还没死心?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你就非她不可了吗?傅少衍,你忘了你这次开胸手术以后,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吗?”
傅少衍没忘。
主治医师跟他说,如果下次他再发病,除非有合适的心脏供体,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了。
在傅少厮看来,秦淮笙就是那个刺激傅少衍的一切源头。
傅少衍只有跟秦淮笙断干净,他才能真正的转危为安。
傅少衍没说话,傅少厮又道:“傅少衍,你死不死的我不管,但傅家子嗣单薄,你必须抓紧时间找女人多生几个后代。你要是对这件事不上心,那就别怪我对秦淮笙不客气……”
傅少衍打断他:“你别动她。我在尝试跟她生二胎。”
傅少厮怒极反笑:“你跟她生二胎?她现在恐怕连碰都不让你碰吧?她就算怀上了,就能愿意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