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悠悠,天色由浅入深,宛若泼墨山水,逐渐深邃,待到寒日里的最后一缕余晖散尽,夜幕低垂,一轮新月高悬苍穹,晚风之中尽是刺骨寒意
细雪纷飞,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蜿蜒的清泉宛如青白玉带环绕着林间,宫墙之外的远山在雪中若隐若现。
细雪轻落在朵朵绽放的腊梅之上,在月光的挥洒下,如编织着宝石银白薄纱般晶莹闪烁
帝宫灯火长明
云州雾谷白玉铺就的宽阔道路,两侧生长着来自苍玄界九州各地的珍奇的花草、仙气缭绕的树木。
道路的尽头,借着月色与灯火看去,矗立着一座翠绿欲滴的玉石楼阁。楼阁之后,隐现着一座宏伟壮观的宫殿。
宫殿四周环绕着宽阔的廊道,地面铺满了内里流动着金色砂金的砖石。
屋顶是单檐四角攒尖式,覆盖着暗金色的琉璃瓦,中央是荒州风玉铜胎鎏金的宝顶。
殿内外的檐口都装饰着金龙和彩画,天花板上是沥粉贴金的图案,殿内摆放着地屏宝座。
殿中宝顶下悬挂着一颗来自东海深处,巨大的夜明珠,璀璨夺目,犹如明月。
宫殿之外的地面铺设着灵泉白玉,镶嵌着云梦金珠,地面被雕刻成莲花形状,每朵莲花都有五片花瓣,花瓣栩栩如生,连花蕊都细致入微,赤足踩上去只觉得温暖,是用临江州的熔焰不化玉雕刻而成
再深望那乾清宫
坐落于四十九阶寒山墨玉制成的玉石阶梯之上
墙壁以万年椒泥涂抹,散发着淡淡香气。精雕细琢的栏杆,彩绘的门槛,轻纱绣帘如蝉翼般随风轻摆,隐约可见殿内盘绕的龙柱和精致的雕刻楹梁。
宫内深处,宝顶百万年蚩州金丝楠木构架,晖州的落日琉璃宝玉点缀着灯台,珠串串成的帘子轻轻垂挂,风玉铜铸的柱基闪耀着金光。
宏伟的乾清宫,由多根暗红色的巨柱支撑,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盘旋上升、栩栩如生的黑金色真龙与墨青色玄鸟,显得格外壮观,彰显着青冥帝王的尊贵与威严。
宽阔的万里檀香木大床旁,挂着一帘由东海鲛人皇族织就的绡纱宝帐,帐上绣满了以银丝和珠宝点缀的绚丽海棠,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在那四十九阶的寒山墨玉石阶之上,一道身影正在赤足缓缓向上登阶
走到宫殿门前,宫女侍卫皆是跪下行礼,潘公公也是早已在门前等候
“九公主”
“父皇可批阅完今日的奏折了?”
“回殿下,陛下一个时辰之间就已经批阅完今日大臣们的奏折了,命老臣在此等候公主”
“嗯”
说罢潘公公便引着九公主杨梓璇进入乾清宫
杨梓璇近日在朝堂之上出言甚少,仿佛只是一个看客,这让杨政升起了一丝疑惑,想着平日里政务繁忙,今日正好空闲些,便唤来这女儿聊聊
乾清宫是杨政修行休息的地方,来者皆是不能鞋袜在身,都是赤足而上,就连杨政本人也是如此。
好在乾清宫有几层基底是熔焰不化玉铺成的,所以即使是在寒冬,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杨梓璇走到宫殿中央,看着有些懒散的坐在万里檀香木制成的榻上的父皇杨政,因为是休息的地方,所以杨政之时在内里之外披了一件黑金色的单衣
杨梓璇跪下行礼叩首
“儿臣,见过父皇!”
杨政则是抬了抬手
“起~”
还未等杨梓璇说话,杨政便先开口
“乾清宫内,从无君臣”
“是,父亲”
“来,陪为父弈一局”
杨梓璇缓缓走到木榻前。要是放在别处,杨梓璇是会端坐的,但是既然杨政说了无君臣,那杨梓璇便将心底的小女孩放出来了,有些随意的盘膝坐上
杨政为人父,自然让着一些,执黑,杨梓璇则自然是执白
杨政一只手拿着些许黑棋,搭在木扶之上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随意的玩捏着棋子,杨梓璇则是将两只手放在盘坐的脚腕处,捧着白棋子,身体自然放松
父女就这样百无聊赖的下着棋
“小九啊,你这几天怎么有些蔫蔫的?”
“没什么要女儿掺和的,自然想要清净些”
“老三的事情,你怎么看?”
“五姐不是再查了么,不过女儿觉得五姐也查不出来”
“细说”
“............呃三哥虽然平庸”
“想说废物就说废物,为父也觉得他废物”
“........呃三哥虽然....废物,但是好歹也是皇子,父亲给他的护卫也并不寻常,而且三哥一般也不出帝宫,能在这些条件下杀了三哥的,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别人查到”
“老三命不好啊,让他就藩他还不去,死磨硬泡哀求了为父三个月,为父也是心软了些,就让他留在帝都了,结果还是死了”
“留在帝都,以三哥的能力,会比较清闲”
“林南这个人你怎么看?”
“父亲,女儿暂时没这些心思”
“哈哈,这些事你倒是机灵的紧”
“父皇你都说了好几年了”
“嫌为父唠叨了?”
“没~”
“你说说你们三个,九个人里面就你们三个没成家了,小六那个性子跟为父不对付也就罢了,小五........有些麻烦,你也没比小五强多少”
“女儿写信劝六姐回来了,也让人去劝了,但是六姐就是不回来,女儿也没办法”
“让玉白去劝的?”
“嗯”
“那个小子啊,生分啦,呵呵,算了,不提他了,为父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姑姑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北海,北海是没有人族势力的,所以女儿猜测掳走姑姑的人应当是从北海埋了个疑线,而后去了东海”
“那就往东海查吧,为父要见到活人,若是有意外,那就让东海乱一乱,添上点颜色”
“女儿明白”
“荒州那边派人去了吗?”
“已经到达三月有余”
“看好就行”
“是”
“临江州的诸多钱庄情况还好吧?”
“进境有些顺利,感觉有些不对,女儿打算放慢,看看情况”
“嗯,小九啊,你要记好了,兰因絮果易还,人心沟壑难平,临江州的人心,在九州之内,算是极脏的,多留意些”
“女儿谨记”
“历来造反的人都是种田的,商人翻不了天,虽然青冥万万年,没有造反成功的,但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要太过犹豫”
“是”
“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你的才能,为父看在眼里,但是有些过于勤劳了,你善弈,鸡毛蒜皮的小事自有下面的人做,做不成就换一个,太过操劳于你心魂不好”
“女儿明白了”
“朝廷名下的钱庄名额,只给出百个,能在临江州数万钱庄之内撕咬出来的前百个,就是朝廷钦点”
“女儿明白,不过父亲,这价,我们如何定?”
“让他们自己递价,只一次,谁高谁得,有朝廷背书,钱庄在做事的时候底气就足,临江州的钱庄太多了,要少一点”
“滚刀肉怎么办?”
“钱庄之事做之前跟林南提一嘴,他知道怎么办”
“是”
“临江州人手可够?”
“够用”
“装一装,募一些来”
“父亲,白家在一旁盯着,女儿怕........”
“就是要他们送人进来,局不在大小,多就好,白给的劳力,不要白不要,只招孤儿,死了也不需要给抚恤”
“万一被识破,怕是反应会激烈”
“他们不敢,你当为父在云梦江的兵是白陈的?”
“明白”
“若是白家爆了,你就往云梦江跑,为父给你的符箓还在吧?”
“女儿一直贴身带着”
“嗯,那就好,云梦江青冥陌云军范围内,就是白家那个快死了的来了,为父也能在他碰到你之前到你身边”
“那女儿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杨政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轻声说了一句
“嘴馋了,陪为父吃点东西,吃完再下”
“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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