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老夫人神情也变得分外憔悴,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嘴巴了。
当天早上老夫人连一口早饭都没能吃下去,傅恒钰得知后也并未在意,只是交代杜菀去看一下。
而杜菀才懒得去看老夫人那脸色,干脆假装生病,甚至还抢走了老夫人的大夫看病。
老夫人气不过,派人送消息给傅恒月,结果她也不搭理,正忙着讨好太子。
她气得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像个疯子一样。
“一个二个都是没良心的家伙,我费尽千辛万苦养你们那么大,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可压根没有人理会老夫人,连她的话都没有传出将军府。
老夫人本来是在一直骂人的,但忽然之间闻到一股臭味,低头一看,看见自己手背上腐烂的血肉,顿时心中一紧。
难道自己是染上了什么怪病?
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的话,自己恐怕会被抓走。
于是老夫人立马闭嘴,也不嚷嚷着让大夫来看病了,灰溜溜回了房间。
这时候天色才刚刚亮,老夫人突然停止骂人,这让杜菀十分疑惑,觉得这其中可能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来到院落门口想要探究一二。
此刻院子里空无一人,好像都被老夫人赶走了。
杜菀缓步踏入院落,来到厢房门口,她推开门一看,就看见老夫人正半退着衣衫检查身上。
她干净的肌肤上,都是渐渐腐烂的伤口,如同不断扩散的菌类一般,同时还在发出难闻的恶臭。
而那伤口,只是这短短一个呼吸间,就已经长出一个手指的宽度。
老夫人吓得连忙用帕子去擦拭,结果手指碰到的地方也生出一些,这让她险些哭了出来。
杜菀猛地推开门走进去,嘴角带着解恨的笑意。
“老家伙,你也有今天,给我三千两,不然的话我就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她只是简单威胁了一下,老夫人便害怕得面色惨白,立马就答应下来。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于是老夫人给了杜菀三千两,随即哀求她帮自己找大夫前来,一定要隐蔽。
杜菀只是伸出手,笑意盈盈道:“这是另外的价格,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
闻言,杜菀清浅一笑道:“怎么,五千两太多了?没有的话,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没办法,老夫人只能咬牙答应下来,又掏出三千两给杜菀。
杜菀这才出去,从街头随便找了个赤脚医生给老夫人看病。
她在路过沈月蓉曾经居住的院落,忽然走进去来到一个偏房,推门进入后,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眸光微微闪烁。
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有了钱,又有这些东西,保证能完成自己的计谋。
而杜菀怎么都没想到,这赤脚大夫并不是真的,而是沈月蓉他们派去的眼线。
赤脚医生并不会医术,只是随便开了些草药给老夫人敷着,倒是意外让她身上的伤口暂时停止扩散。
但到了夜晚,伤口在悄无声息朝里头腐烂,疼得老夫人惨叫连连,好不容易睡着过后,却又醒不来。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沈月蓉耳中。
她正在给沈辰川挑选新的衣服,手指在那些奢华的布料上略过,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这是她的报应,不用管。”
青花在一旁开心得不行,“这老巫婆总算遭到报应了,活该,不是说她儿女孝顺吗?我倒是要看看傅恒钰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沈月蓉只是浅淡一笑解释:“傅恒钰表面看起来翩翩君子,但实际上不过就是个懦弱自私的家伙罢了。”
“只要没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任何事情都可以,一旦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立马变脸。”
“让他装一天两天可以,若是常年累月,恐怕也要露出真面目,彻底不耐烦,选择逃避。”
“他倒是比不上傅恒景有担当,至少他承认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
“可傅恒钰永远都不会承认。”
话毕,沈月蓉这才停止挑选布料,仿佛刚才所说一切不过只是家常闲话罢了。
沈月蓉给沈辰川挑了一些少年公子的鲜亮颜色衣衫,结果他都不要,只要了灰色和深蓝色。
倒是显得死气沉沉,但沈月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尊重他的选择。
给沈辰川挑完衣服后,沈月蓉身穿皇室宗妇的衣衫,款款坐上马车,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青花跟在沈月蓉身侧,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王妃,曦太妃可不好相处,万一刁难您,那可怎么办啊?”
沈月蓉双手交叠在胸前,姿态优雅平静,朝着偌大的宫殿内走去。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清晨第一抹阳光倾泻在沈月蓉光洁如新的脸颊之上,发髻之上珠钗碰撞,她周身仿佛都笼罩着清浅光芒。
很快,她便跟着女官画秋来到了曦太妃的宫殿外。
画秋朝沈月蓉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一句话没说,然后就进入宫殿之内。
沈月蓉站在宫殿外,嘴角含笑望着门口的方向。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曦太妃压根就没有出来见面的打算。
青花忍不下去追问门口的宫女,宫女只是说——“曦太妃还在睡觉,请王妃稍等片刻。”
她有些气不过,随即被沈月蓉拉住,柔声一笑劝慰:“莫急。”
沈月蓉并不知晓昨天画秋回到宫内后,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给曦太妃听。
她顿时火冒三丈,只觉得沈月蓉瞧不起她,气得要去跟太后告状。
画秋好说歹说才拦下,结果宫殿门口出现一道威严的身影,直接冷声呵斥。
“曦太妃,你简直胡闹,本宫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今日可是三日回门,你派人去谴责,还说人家不忠不孝,你怎么不说你胆大妄为呢?”
“你如今也算得上当祖母的人了,怎么还能如此天真?是不是皇后教了你什么?”
“我告诉你,你最近不要再跟她往来,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就别怪我不顾及姐妹情分了。”
“作为惩戒,扣掉你半年月例,除了一日三餐外,任何东西都别想送进来,正好让你长长记性,不是什么话都能拿到外面去说的。”
“就算你有不满,也可以来找我这个姐姐先问问清楚,怎可这么贸然行动?”
太后对着曦太妃一顿教训,她垂头不敢多说一句话,像个鹌鹑一样站在那里。
见她如此,太后又有些心软,叹息一声,苦口婆心的劝慰。
“日后万不可这般行事,知道吗?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