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不是同你说,不要与她计较,等哥哥将这三年之中放在她手中的一切全都夺回来的时候,你想要如何对待她就如何对待她!”
“哥哥,我不是不知道你和母亲的谋算!”
老妇人和傅恒钰的嘱咐仍旧在耳旁响起,她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就是有些气愤,她眼中没有母亲,已经不知有多少日不曾向母亲请安了,也没有了哥哥,与王爷二人暧昧不清,也没有我…还有景儿,哥哥,我只是在为我们的家担心而已。”
傅恒月低着头,仿佛受尽了委屈,所有的忍耐不过是因为面前人的那两三句话罢了。
“我知道我们的月儿受尽了委屈,哥哥今日回去就为你做好主好不好?”
好一阵子哄,又在街上给傅恒月买了些吃的,她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回到了将军府,傅恒月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住处,而他却踌躇半天才肯去找沈月蓉。
沈月蓉摆弄着刚刚晒好的药材,又吩咐着青花同自己将坏掉的或是不成样子的药材剪出来,莫要混在一起。
桃花也帮着打了下手,一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消停。
傅恒钰走进来许久,却发现一整个院子没有一个人主动搭理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你看不见我站在这吗?”
忍无可忍,他终究是开了口。
沈月蓉将手中的药材放回了原位,抬起头毫不在乎的看了看眼前人。
“将军今日回的早!”
自从回来,他们之间确实有些争吵,一直不曾撕破脸皮。
而此刻沈月蓉毫不在乎的样子,让面前的男人有些挂不住。
“你什么意思?沈月蓉,你如今是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沈月蓉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疑惑的开口。
“将军,若是你需要一个人时时刻刻的关注,那你先去杜娘子那,如今月份大了,她不好出门游走,看着你早些回来陪她用饭。”
“这世间哪有做妻子的,把自己的夫君往妾室的门里推?沈月蓉,你如此不在乎我,还说你在外面没有其他的男人?”
沈月蓉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开口,“我不把你放在眼中,为何就非要说我在外面有人?就不能是我幡然醒悟,觉得你并非是我应该所爱之人,便不爱了?”
“爱与不爱,是你随口便能够说的明白的?”
傅恒钰急着往前走了两步,将原本在弄东西的二人弄得有些紧张,他伸出手死死的掐着沈月蓉的脖颈,有些不悦的开口。
“沈月蓉,不要跟我玩欲擒故纵,我最讨厌女人用这种手段!”
“你觉得我如今的无理取闹,便只是在以退为进,想得到你的注意吗?”
“难道不是吗?”
男人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的恒俞。
“母亲说,你这三年之间就算腿脚再不灵,身旁也就只有青花一人,怎么我刚回来,你身旁就多了一个男人,而你从前与那位王爷也都曾有了私交,又怎会突然走得如此相近。”
他耐着性子,为了自己转移财产,而继续蒙骗眼前的人。
“你若是觉得我忽略了你,便同我直说就是,阿菀最近身体一直不舒服,又眼瞅着月份越发大了,我害怕孩子出现什么问题,便总去她那,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孩子着想!”
面前的人苦口婆心,瞧着眼前人半句话不肯说,还以为沈月蓉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意思。
“不过还有三个月,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呱呱落地,我便同母亲一起做主,将这孩子落在你的名下,往后你我同孩子一起过日子,如今就别再闹了!”
面前的人过于虚假,沈月蓉毫不畏惧,那双眼睛里带着蔓延的恨意。
“我不想再忍下去了,你我之间年少时,也曾相识多年,又何必如此互相掩盖,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去龙安山那一日,听闻曾经跟随在你身旁的几个老兵也一同出了京,可却再也没回来,他们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什么…”
被突然之间点名了心事,他有些慌乱的收回了手,瞧沈月蓉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闪躲。
“你看,你只要心虚,便是这副生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的样子,阿钰,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那些老兵,确实那日出了京城,可他们不过…觉得在京城当中呆的有些烦闷,又不曾有了官职落身,在京城待的久了,身上的盘缠也用的差不多了,便想着早些…”
“那…将军府的马车?”
“什么将军府的马车?”
男人被问的有些急了,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
“我那日去龙安山与傅恒月一同坐的马车,我同她是坐了王爷的马车一同回来,就算是空马车,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龙安山,可我不因为在抚州看到一模一样的马车!”
“怎么,一个偌大的将军府,要节省到连一个马车都得重复使用吗?”
他被问的节节败退,如今心理防线已经退之又退,瞧着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沈月蓉冷哼出声。
“你总有理由,可是…事实就摆在那,你觉得我如果不知道真相,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话,傅恒钰,我一直…以为你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你!”
“你的爱就是要了我的命吗?那么多人,那么多把刀,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粉身碎骨,我根本在无命数可还,可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就要杀了我吗?”
他们之间的争吵有过无数次。
我从未是在如此平静的下午,沈月蓉如此冷静地将一切真相全都抛开。
“你真以为你和杜娘子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吗?这边疆的三年,我这个含辛茹苦养大你的一双弟妹,照亮你的母亲,将将军府的一切打理妥当的女人抛之脑后,而在边疆与另外一个女人私语耳畔时,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辛苦!”
男人跌坐在地,没想到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入了沈月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