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吧,虎子?”
“啊?陈哥,你说什么了?我刚才有些分神。”确定了李天雄的离开,林小虎松了一口气。
“我说,工作不要太拼命,感觉你状态不好。”老陈摇了摇头,其实他刚才说的并不是这个。
“哦哦。对,最近是有几个病例挺棘手的。”林小虎也真是不太会撒谎,明明今天第一天上班,哪来的最近这一说,不过老陈依旧没说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
“陈哥,我知道我分神了是我不对,可是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干啥啊…..怪吓人的。”林小虎抬头碰上陈耀金的眼神,本能的选择了避开。
“看你好看呗。”说完这话老陈笑了。
“你可别逗我了。”林小虎瘪了瘪嘴。
“你说现在这情况,我是不是得抓紧点表现了?怕晚一步你就被人勾走了。”老陈往嘴里塞了口肉,使得这句话有点含糊不清。
但是林小虎听到这话明显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看了看老陈,欲言又止。
片刻后,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静默让他有点不适应,于是补上了一句“陈哥,你人这么好,你得对自己有信心。”
“嚯,这就发上好人卡了?”老陈皱了皱眉。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陈哥你长得好看,又有经济实力。也不差我这一个。”林小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慌乱中直接就蹦出来这么一句。
“可是我只喜欢你。”老陈皱着眉头,伸出手紧紧握了握林小虎那已经因为焦虑而半湿的手掌“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嗯。”面对老陈真挚的眼神和话语,林小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中年霸总的行为和举动实在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以致于让这场晚饭在尴尬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老陈又带着林小虎去海边走了走,顺便感叹了一下城市建设似乎越来越好了。
林小虎好像被他的情绪带动和他侃侃而谈的起来,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林小虎率先服了软。
“不行了陈哥,歇会儿吧。”说罢林小虎便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这就走不动了?”老陈说着也坐了下来“都说让你平时多运动运动,越上岁数你这体力会越差的。”
“我这不是没时间嘛,上班就累个半死,哪像陈总啊,还有空健健身。”林小虎看了看陈耀金的胸肌,又瞅了瞅自己的肚子,似乎有点不服气。
“那就不上班了呗,被老总包养的日子不也挺好?”老陈又忍不住逗林小虎。
“屁的吧。”林小虎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听着海浪的声音,感受着海风,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虎子。”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火机的打响,烟雾便悠悠的升了起来。林小虎扭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老陈没有看林小虎,就那么默默地抽着烟,他吸得很猛,林小虎看到,红色的斑点滋啦啦的向烟蒂处奔跑,片刻老陈又开口了“咱俩认识的日子也不久了,我都46了,再拖下去我怕我更看不到希望了。”
林小虎并没有回答他,这已经不是老陈第一次跟他说这话了,他也曾想过就这么答应他。
他也不喜欢每天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面对电视机里传来的欢笑,这些象征的自由的讯号并没有让孤身一人的林小虎感到过温暖。
他喜欢老陈的温柔体贴,还有幽默。
以及对自己近乎于无条件的包容,犹豫的瞬间他又想到了什么,沉默的低下了头。
“还是没有回答啊…”老陈把烟头在脚下捻灭,有点自嘲的说道“下一次,也许就会成功了吧。”
“……”
老陈起身,林小虎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就这么无言回到了车里,其实每次表白过后,两人都会面临这种尴尬,以至于有一阵子林小虎都躲着不敢见老陈。
而今晚不知是不是因为李天雄的缘故让老陈再次提起这事,这让本就心烦意乱的林小虎更加的苦恼。
车子开到林小虎家小区,老陈默默的给林小虎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拍了拍他,咧着个大嘴“别这副表情了,我这人嘴快,想到什么就说了,你也别在意,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哥,我….”林小虎似乎想了一路也有了一些想法“你说的,我会考虑的。”
“……”林小虎的这句话让老陈愣了老半天,毕竟对于这事,林小虎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所以这次是有戏?
老陈笑了,笑的很开心“好嘞,那哥回去等你好消息。”
林小虎转身跟老陈挥了挥手,转身的一瞬间表情就落寞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不管李天雄的出现是出于何种目的,他的确不想再与他的人生有所纠缠。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陈哥?
不...不行那样也太过分了。
叹了口气,一摸兜发现自己钥匙没了,心想着应该是掉到老陈车座底下了,小声骂了句就匆匆忙忙往回走,掏出电话准备给老陈打电话让他先别走。
可是老陈这电话干响铃却没人接,这下是急坏了林小虎,赶紧加速向小区门口跑去。
再说回老陈,看着林小虎拐进了小区,不由得捏了捏眉间,抬眼从后视镜看着那辆一直尾随在身后的雷克萨斯,如今停在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车里的人似乎正盯着自己,倒是让他觉得有了几分意思,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朝着后车走去。
林小虎走到门口,透过车玻璃看到老陈的手机正因为自己的呼叫在车里闪烁,他松了一口气,幸好人没走,扭头看向商店,想着这人是去买东西了吧?
不过,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
老陈正戏谑的看着面前的胖子,而这个胖子此刻正在用一种类似野兽一样凶猛的眼神回瞪着老陈,然后紧接着便听到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谁?我是他爱人!”
“……”
“怎么了没话了?你又谁啊?”
“…….”
“你特么说话,老子问你话呢?”
“你回头。”大概是看见了什么,老陈淡淡的对正在发飙的李天雄说道。
“回尼玛啊,你吓唬老子啊?”李天雄虽然没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但是出于本能还是回了一下头,然后整个人就像撒了气的皮球,瞬间就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虎子,这位…..额,这位先生说他是你…爱人?”老陈看到黑着脸站在李天雄旁边的林小虎,似是询问。
“他大概认错了,我不认识他。”林小虎看着老陈“陈哥,我钥匙落在你车上了。”
“我也没说错啊…你….别装不认识我啊。”林小虎刚说完,后面就悠悠的传来李天雄不怕死的声音。
这句话不说还好,只见林小虎瞬间就怒气上身。
“你没说错?李天雄,你可做个人吧,你把我特么当猴耍呢吧?当年明明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吧?说要跟我一辈子的吧?可后来呢?你自己干了什么恶心事心里没数吗?现在想起来回来了?你特么恶心我有瘾是吧?我上辈子欠你的吧?你要拼了命的来折磨我你才痛快是吧?”这些话林小虎基本是吼出来的,这是在李天雄第一次出现他就想吼出来的话,拖了这么久,林小虎才发现把这些话说出来是那样的痛快,只是这巨大的声响和狗血的剧情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蛮宝,不是,你听我解释……。”李天雄听着这些话更确定当年似乎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尽管林小虎现在可能听不进去,但是他又不得不去解释,他怕每错过一次机会就越少。
“你解释个球,赶紧开着你这破车离开我的视线。”缓了口气,林小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我已是路人。”
话罢,林小虎拉着一脸懵逼的老陈就回到了车里。
老陈倒是设想过这个人和林小虎的关联,可是当他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就清楚的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就他?这死胖子?
老陈觉得他配不上林小虎。
“陈哥,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林小虎似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此时严肃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我倒是没关系,只是没想到,虎子,你等了那么久的人回来了啊…那他…”
“我没等他!”林小虎大声打断了陈耀金的话。
车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从后视镜看了看李天雄。
这是在抹眼泪?你还哭上了?林小虎皱了皱眉,该哭的人好像该是我吧?
片刻后,不知道是想明白了什么,还是受不了路人接连传来的目光,李天雄转身上了车,然后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摇下车窗,老陈点了根烟,他今晚的烟有点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