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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千星辰陨落之天幕,璀璨繁星汇聚之镜面。

希儿的脚步打破了平静许久的静谧浅水。

她第一时间抬头望去,那星流陨落之势骤然凝结,随即一如既往地流转不息。

“……阿尔戈那,真是美丽啊。”

希儿喟叹一声,走向了云辅雨所在的区域,与他并肩而坐。

“这几天为什么在梦境见不到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云辅雨率先发问。

希儿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大概率是爱莉希雅屏蔽了我的感知吧。”

等到爱莉希雅离开,希儿没有信号的手机恢复了信号,连续两夜没有进入的梦境也恢复了正常。

合着到最后,这一切都是爱莉希雅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单独和希儿培养“信任”的机会,进而互相倾诉一切。

云辅雨沉吟片刻,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今天还是告诉你吧。”

希儿凝望他一眼,笑了:“巧了,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你先说吧。”

双向奔赴的隐瞒,心照不宣的坦诚,老桥段了。随着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们已经不在意这点隐瞒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不信任)了。

云辅雨眺望这方浅紫朦胧的梦境:“这片梦境,在我的记忆中,是独属于爱莉希雅的始源之地,所有律者的权能都能在此处汇聚交融,这是始源之律者的权能。”

但始源之律者并不完全等于爱莉希雅。能为后世的律者带来人性,是独属于爱莉希雅的权能。是她将自己的一切归还于崩坏,让后世的律者也有机会获得人性,不再被崩坏所掌控。

那时的她,含笑赴往死亡,以一双排列星辰之手,更改了世界注定的命运。

“始源、终焉……”

希儿喃喃着这两个词汇,很难不把它们联系起来。

“那么,我想说的也和这个有关。爱莉希雅虽然不在这里,但她一定对这片始源之地有着掌控力,否则无法解释她怎么屏蔽我的感知。”

“而且……”

希儿沉默片刻,之后定了定心才说道:“从你告诉我的故事来看,我们虽然轨迹相同,可却不一定在同一片区域。”

第一天傍晚,他们都在澳洲首都隔壁的城市,这也是两段故事最大的冲突。

要知道,希儿和爱莉希雅无论去了哪里,到处都是美好。有好心帮忙的货车司机,有送花的小男孩,有美味的小吃和友善的摊主,有好玩的桌游和配合的路人队友……

可在云辅雨这边,有试图劫财劫色的小巷老鼠,有因为一点摩擦就大打出手的人群,脏乱差的街道、臭水沟、黏糊糊的小吃街、盘旋不散的难闻异味……

希儿的眼神很奇怪:“起初我在怀疑,我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幻境?可直到我们二人一起来到这里,力量的流向与誓约的存在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梦。除非爱莉希雅还在对我做手脚,但又有什么必要呢?”

“所以……”

“所以,你不觉得,爱莉希雅其实有很大的问题吗?”

这之前,云辅雨固然对世界有所猜测,可因为有爱莉希雅的存在,他认定这里就是前文明的本征世界,否定其他猜想。

但现在,生活间的奇怪冲突越来越多,他却始终见不到爱莉希雅。即便每次都有合理的理由,但就如梅比乌斯评价他们的伪装时所说:巧合太多,再合理的理由也都是掩饰。

“……难道,她是二周目玩家?!”

然后发现云辅雨这个不该存在的人一直在想办法找她,所以才一直躲着他?发现希儿脱离了崩坏,所以才一直想方设法和希儿单独相处?

眼看云辅雨的思路被绕进其中,希儿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温柔地微笑着。

-

希儿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那个梦的名字叫——厄尔伊尼斯。

厄尔伊尼斯,既是一切梦想汇聚之地、灵魂的安乐归宿,又是一切美丽、诱惑概念的集合体。是梦想、现实、灵魂、生命中……极尽一切概念的最美的事物。

可在那场美梦的最后,却有一位和希儿一模一样的女孩哭泣着请希儿醒来。

起初,希儿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怪梦,那个唤醒她的声音其实是娅妮丝,所以并不在意。

但在天台的时候,爱莉希雅猝不及防地戳穿了希儿的身份。

——————

“现在,希儿,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律者?……”

“不,不是律者。”

“……”

“你和他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在我的记忆中,死之律者虽然与你很相似,但她并不是希儿。而她最终的结局是死于凯文之手,而非站在我面前。”

“……”

是啊,希儿不是死之律者,而是希儿。

坠入量子之海的时候,黑希儿、布洛妮娅都曾认错希儿的身份。但她们都是游历过无数世界泡的人,怎么会轻易认错呢?

所以,现在,即便没有真凭实据,希儿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希儿,其实并非某个单独的生灵,而是依存于某位“希儿”(现文明希儿)而生的一个意识,被映射于这个世界。

换句话说,是那位希儿主动踏入这个世界,进而催生了如今在大家面前的希儿。

她们并非相似的花,也并非同位体,而是本为一体的同一个意识、同一个人。

是那位希儿,在哭泣着请希儿醒来……

幸好,现在的希儿还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忆,脑中回旋的只有他和自己。

但她害怕,如果哪天,自己真的“醒来”……到了那时,她还是她吗?

他和自己一同经历的那些,也会随着梦醒而消散吗?

——————

所以,他猜测爱莉希雅是二周目玩家,那就尽管让他关注着爱莉希雅吧。

梦中的希儿不再哭泣,而是欣喜地看着自己,说着听不清的话语。

希儿剩下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

至于爱莉希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虽然希儿猜不出她的秘密,但至少已经知道了两个点:

第一,爱莉希雅对这片始源之地有一定掌控力,但她一直没用过,只有在调戏希儿的时候会用来屏蔽云希二人的感应。

第二,爱莉希雅可能是二周目玩家,但却没有想着改变剧情,而是一直随波逐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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