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息日。
云辅雨本来在公寓里宅着,但由于这一段时间养成了训练的习惯,现在突然闲着,甚至有点不适应。加上一直担心着希儿的情况,就更加坐立难安了。
所以,他还是穿上了衣服,出门散步去了。
走着走着,左右又没有认识的人,一阵空虚感袭来(心理+身体双重,身体方面是邪恶的梅比乌斯对他做了邪恶的实验,你懂的),他最后走进了痕带他去过一次的那家酒吧,随便点了一杯鸡尾酒和一杯饮料,就混着慢慢喝。
别说,脑袋晕一点点,浮躁的感觉的确消褪了一些。
巧合的是,没过一会儿,痕也走进了这家酒吧,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着的云辅雨,就干脆坐到了他身边。
痕:“你酒量那么差,还敢一个人来酒吧?”
云辅雨:“有点无聊,过来坐坐。”
“休息日可以离开逐火之蛾基地。这里可是穆大陆中心,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无聊的。”
“有道理,但是我懒得动。”
“那你就是活该。”
痕不轻不重地捶了捶他的肩膀。
云辅雨:“你好像经常来酒吧?你家妻女双全,大白天就跑出来喝酒,难道是生活不幸福?”
痕:“当然幸福,谁敢说我不幸福?但这和我喝酒有什么冲突?”
他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中年男人的苦你不懂。虽然家里温馨,但工作结束后却只想在外面待着,不管是洗脚还是泡酒吧,都比回家要轻松。”
云辅雨:“……节哀。”
“节个蛋!”
痕笑骂一句。
没过一会儿,痕点的鸡尾酒和一盘炸鸡块就端了上来。他美滋滋地戳着冰块玩,倒像是个小孩,比云辅雨还幼稚。
云辅雨就偷了一块他的炸鸡块,味道和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都不一样,有一点点芥末和薄荷的味道,但油炸品的香味依旧那么诱人。
“爸爸?爸爸?”
就在云辅雨思考自己要不要也点一盘炸鸡块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女孩的声音清灵,微微有一点沙哑,喊着爸爸的时候,甚至有种随时会哭出来的可怜感。
痕打了一个激灵,立马站起来跑出去,嘴里喊着:“格蕾修,爸爸在这儿!”
云辅雨晃了晃脑袋,想到是格蕾修,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酒吧门口,一只浅蓝色短发的萝莉正攥着自己胸口的衣领,怯怯地朝着酒吧内探头。她穿着的浅色裙子染上了许多颜料,两束发辫沿着两肩披泄向下,眉眼和痕…不怎么像,但绝对称得上萝莉中的极品(误,划掉),但也幸好和痕不像,所以才眉眼精致,超级可爱。
见到痕飞奔出来,小格蕾修不禁露出了笑容,挥舞着一只纤弱的手臂,口中“爸爸”喊个不停,让人心都化了。
痕一把抱起自家女儿,蹭了蹭她的小脸,声音不由自主地夹了起来:“宝贝,你怎么不在家里乖乖待着,出来找爸爸了啊?”
格蕾修怀里还抱着一幅卷起来的画纸。她先是糯糯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兴奋地把画纸铺开:“爸爸,你快看,这是我昨天从你身上找到的灵感哦!”
痕的视线随之转移到画纸上。
画卷之上,浓重的阴影几乎要席卷世界,唯有少年持剑而立,目光冷淡,直面身前浓墨重影之可怖存在。
这是……
痕不禁皱起眉头:这画上的分明是云辅雨,可格蕾修根本从没见过他啊!
此外,这画中的意境也很奇怪,阴影指代的是什么?云辅雨又为何直面阴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辅雨已经跟着痕走出来了。外面的太阳毒辣,酒吧内又比较昏暗,他不禁微微眯眼,伸出一只手在眼前遮光。
稍微适应后,云辅雨抬头就看到痕一脸诡异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哆嗦:“痕老大,这么看我干嘛?”
插句题外话,痕手下的人大多都喜欢叫他“痕老大”,时间久了,云辅雨也随大流这么叫了。
痕深深看他一眼,一只胳膊抱着格蕾修,另一只手把画卷伸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完给我写一篇五千字的感想。”
“??”
云辅雨接过画卷,一头雾水:“为什么要写感想?这谁画的?……嘶,你别说,还挺帅的。”
画上少年似乎在守护世界一样,这种气质加成格外吸引人。但为啥画的是自己?
痕:“我女儿画的。她说是从我身上找到的灵感。所以我要你写五千字的感想,别问,再问就翻倍。”
云辅雨怒翻白眼,懒得搭理他所谓的“五千字感想”,转而看向痕怀里的格蕾修。
粉雕玉琢的浅蓝发小萝莉只是无辜地眨眨眼睛,那股萌态就几乎要击穿人的心脏,某不知名萝莉控忍不住擦了擦口水(夸张手法),然后跨过痕直接和格蕾修对话:
“格蕾修,你这幅画里的人是我吗?”
小格蕾修抬头看看痕,又看看云辅雨,然后确信地点点头:“嗯,是你!”
云辅雨:“是从你爸爸身上看到的我?”
格蕾修再次点头,却又疑惑地说道:“但是,你好像没有他那么多的颜色。”
云辅雨再次低头看画。
画上的颜色其实只有黑白,怎么说他的颜色比画上的颜色少呢?
对了,这是格蕾修啊。她的特殊天赋可以把人“印到”画卷上,形成一幅奇怪的画作。这些画作往往千奇百怪,比如科斯魔的画是星空下孤单的少年,爱莉希雅的画是一片纯白,阿波尼亚的画是一株生长在阴影中的枯萎向日葵……
用玄幻一点的话来说,被印到画卷上的景象就代表着那个人的精气神。格蕾修所言的“颜色”,未必是指画笔的颜色,而是其中的“气质”、“精神”、甚至于更本质的……灵魂。
而现在,画上执剑而立的少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比云辅雨要“绚丽”不少呢。
不过这真的是他吗?
云辅雨自认为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要不是来到了最危险的前文明,他恐怕连训练都懒得去。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云辅雨把画还给了格蕾修,随口夸夸她,就没在意了。
倒是痕隐约间有点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用自己宽厚的肩挡住格蕾修,把云辅雨挡在了格蕾修视线之外……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了。
格蕾修最后伸着脑袋看了一眼云辅雨,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画,一时间似乎陷入了茫然。痕也没辙了,嘱咐云辅雨帮忙结一下酒钱,他得先带格蕾修回家了。
微醺的云辅雨迈步离开之际,脑中却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画中持剑而立的少年,究竟是在守护世界,还是……与世界为敌呢?
……唔唔,算了,想太多了。他明明是条大咸鱼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