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请前辈收下。”
张震将一袋银子送入陈宝安手中。
“施主这是何意?!”
陈宝安略微激动的推辞着,出家人,无功不受禄。
“我来此,也只是见见故人而已,你无需如此。”
陈宝安将袋子交还于张震手中,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那……那也罢。”
长辈开口,他没有拒绝的意思。
“可,前辈,还请给予小人一个能够帮助你的机会。”
张震行礼道。
“阿弥陀佛,小僧接下来想要去一趟神火山庄,还请施主为其备一匹马。”
陈宝安没有收下那份巨款,而是提了一个小要求。
正巧,他接下来的目的地是神火山庄,而眼前的晚辈又有表现之意,那何不卖了他这个人情?
“是!我这就去准备。”
张震听闻,立刻去准备。
陈宝安找了个椅子坐下,佛珠握在手中,一颗颗的拨弄着。
如今一切都变了模样,故人魂归黄土,曾经的家人有的不能见,有的,见不了。
在这老旧的酒馆中,埋藏的不只是赵洪,还有陈宝安的过去。
只可惜,那个要强的姑娘,只得尸骨无存的在城门处消散。
对于卢婉,陈宝安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
“前辈,马车已备好。”
张震手脚麻利,已经将马车备好,就等陈宝安上车了。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前辈,这里有一些信件,我并没有拆开来看过,既然长老已亡,想必,这是给您的。”
“还有!一路顺风!”
张震握住陈宝安的手,眼神灼灼道。
“明白!”
陈宝安微笑道,将帽子戴好,收起信件,翻身一跃上了马车。
此去旅途遥远,若是步行恐怕要几个月,但在马车上便可以减少许多时间。
那些家伙说的话,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自己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神火山庄,唯恐多生变故。
想着,陈宝安将手伸入兜中摸了摸那一袋银子。
那是多年前,东方淮竹临走前交给他的。
银子生性冰凉,此刻陈宝安将其握在手中,却感到十分的温暖。
“淮竹,等我,很快,我很快就到!”
陈宝安喃喃自语着。
城门处把守的士兵足足有十多人,他们排成队列镇守在城门。
陈宝安一人驾着马车,没有丝毫阻力的就通过了城门。
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响彻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曲激昂交响乐。
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和坚定的决心,如同战鼓般激荡着心弦。
陈宝安双眸坚毅,心跳声伴随马蹄声上下浮动,卷起一阵狂风,木叶飞舞,转瞬而逝。
。。。。。。
在繁华喧嚣的集市里,矮小的房屋错落有致地矗立着,彼此相邻,形成了一片独特的景象。
这些房屋虽然矮小,但却充满了生活气息,每一间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特色。有的房屋门口挂着鲜艳的招牌,上面写着各种商品的名称;有的房屋则敞开着大门,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货物。
人们穿梭于这些矮小的房屋之间,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与店主激烈声讨,整个集市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氛围。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出现,在稍远处便停下。
陈宝安不忍破坏集市热闹的氛围,若是和京城对比,那这个小集市显然是不够看的。
可人们脸上所浮现的笑容,没有掺杂丝毫的虚假,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满足。
把京城比作一个外热内冷的人儿,那这个小集市就是真心内心火热的人儿。
“如今,还不应该打草惊蛇。”
陈宝安确实很紧张,可也没有紧张到需要耗费自身智商缓解的地步。
根据那些家伙所说,神火山庄将会出现一个变故,东方淮竹有危险。
只是在这不如中央的西北之地,缺少道盟的震慑与妖盟的干预,除去本身实力外,以上也是神火山庄的立足之本。
既然这西北一片毫无能够威胁到神火山庄的势力,那所谓的变故,也就只能是其内部的分崩离析。
就像是之前的武当那样,即使没有对外公布,隐藏的再好也无法完全掩盖混乱的内部。
一个势力走向衰弱,往往就是从内部开始的。
不论如何,既然神火山庄是内部分裂,现在那人肯定还在其中,他若是闹出了太大动静,必然打草惊蛇。
此非良计,所以,他选择先打听消息!
来到一家茶馆,现在是未时时辰,茶馆中人并不多,和外边热闹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管事的,来一壶山泉绿茶。”
陈宝安拿出几文铜钱摆在桌上。
“好嘞,客官您稍等。”
管事的年岁已高,已达知命之年,却手脚麻利,目测来,他应该在这里做工了许久。
陈宝安挑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将自己的包袱放置在一旁。
为了不引起骚动,他将禅杖和佛珠都用布裹了起来。
随后拿出那一沓信件,开始阅读起来。
说起来,他也算是蠢,自己送出去的信件,确实会送到神火山庄没错。
毕竟举世闻名。
可他离开了酒馆,那那些回信就应该全部留在酒馆才对,也难怪,自己没有收到东方淮竹的回信。
仔仔细细阅读那些熟悉的字眼,一股幽怨的气息已经爬上了他的身躯。
想来也是,自己一声不吭的就送过去一封诀别诗,对方不生气才怪吧。
“客官,请慢用,都是自家种的。”
陈宝安点的茶水已经上了,管事的为其沏了一杯,鞠躬道。
热闹的集市中,这里算是一处清净之地,也是陈宝安来到其中的原因之一。
“管事的,问你个事,你知道神火山庄吗?”
“那是!这里谁不知道神火山庄啊。”
管事用颇为自豪的语气说道。
陈宝安的一句话,打开了店家的话匣子,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整个神火山庄的历史。
总体来说和外界相差不多,就是东方孤月老家主以一人之力,在外打出名头,将纯质阳炎打出灭妖神火的名号。
庇护这一方天地,成立神火山庄,广收门徒。
陈宝安边听边点了点头,看来,所谓的变故,现在还未出现。
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先行打探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而如今,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拿出最后一封信,一入眼,就瞥见了最后一行字。
‘我在此等你回来,我坚信你能回来,因为我的意中人,本就是个,盖世英雄!’
对应他写给淮竹的诀别诗,在沉默中,两人默认了对对方的那种超越友情的感情。
“原来如此吗……”
陈宝安将信合上,又沏了一壶茶,缓缓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茶水,竟被其喝出了美酒的感觉,若非他早已戒酒许多年,或许今日就会痛饮一番吧。
喝完茶,陈宝安出了茶馆,漫无目的的在热闹的集市中游荡。
这周围的热闹好似与他无关,他走站在人群之中,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人们的欢声笑语、嘈杂声和忙碌的身影在他身边穿梭,但他的眼神却显得冷漠而疏离,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面具所覆盖,让人无法窥视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目光穿越了人群,穿透了墙壁。
他的思绪也随之飘散,仿佛已经离开了集市,一个头上插着簪子,里边身穿白衫,身披绿色长裙,眼神深邃,气质清冷的美人映入眼帘。
“嗯?”
经过多年的修炼与历练,此刻东方淮竹的修为强大,她貌似察觉到了来自遥远地方的目光,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站起身,推开门,向着远方望去,那是集市的方向。
她黛眉微皱,不知从何来生出的感觉,在那里,有故人等着她。
只是出来后,这样的感觉不久后便荡然无存,没有丝毫残留气息。
东方淮竹的美眸中不禁露出了些许失落,再次回到房间中,拿起毛笔,沾墨书写。
不是她感觉不到了,而是陈宝安收回了目光。
会有的,会有这么一天的,重逢的一天已经近在眼前了,现在只需要,等幕后之人自己露出马脚!
陈宝安思考着,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隐藏身份在这里生活。
隐藏身份,集市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地方。
对于西北之地来说,人口较多,较为繁荣,最重要的是,距离神火山庄并不算很远。
对于普通人来说,上一趟山可能需要几个时辰。
可陈宝安显然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和智明师兄一起,来来回回跑了六年的山呐。
一想到这里,陈宝安不禁苦笑。
“咳咳,这位先生,我观测你印堂发黑,定然有不祥之兆,厄运缠身。”
“我这里有一破局之法,可助您在千万死路中寻得一生路!”
就在陈宝安感叹之际,一旁的骤然响起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身穿道袍,疯疯癫癫的老人。
因为两百年前那一位大能的影响力实在太强,才会出现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模仿者。
其他人看到或许会厌烦,陈宝安眼前则焕然一新。
这不就找到身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