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瑞对他的推断感到意外,但转念一想,当年邺帝低沉阴郁,骨子里都透着疯狂,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毕竟大家只知道巫神血脉的存在,谁都没见过护国公主,也没见过巫神血脉。
“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下官也不能跟您保证。”
宗胤微微颔首,沈暮宸自然不会是蛊王,他能一次次化险为夷,身边必定有高人相助,又会是谁呢?
龙舌草籽,虫蛊,暗中似乎又有一股看不见的势力绞索在其中。
除了上位者谈蛊色变,对于其他一众学生而言,回营途中发生的这段事情莫名其妙,这些虫子的影响力还不如那些动物尸体高高摞起的尸山,今日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秦臻和她那匹马。
张翀看着马大哈,眼中流露出艳羡的神色,“秦臻,能不能叫我骑骑你的马?摸一摸也行。”
秦臻指着马大哈大方道,“张兄请便。”
张翀搓着双手就贼兮兮地过来了。
???
马大哈张大鼻孔喘着粗气不住后退,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愚蠢的人类离马大爷远一点!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马大爷!来人啊!有人非礼马啦!
张翀见马大哈不停警告,便放弃了骑一骑的想法,烈马通人性,且忠于主人,不让骑就不骑吧,自己若真是强行骑上去,指不定要被它摔成什么样。
就算不骑,能摸一摸也是好的,他迟疑一瞬,手在空中犹豫半晌,终于落在马大哈身上,马大哈一个哆嗦。
翰辰众学子见张翀不停摸着秦臻那匹马的脖子,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纷纷上前对马大哈上下其手,抚摸个不停,这马十分少见,也太稀奇了,又很通人性。
马大哈打了个响鼻,不停挣扎,在无数只手的爱抚下,最后终于认命放弃,被人撸成了狗。
啊!!!大爷脏了!不干净了!!!秦臻你个负心汉!!!你就是这样对待跟你并肩作战的马大爷的!
秦臻见状给它递过去一根胡萝卜,马大哈咬咬牙,头歪向一边,拒绝了她,还在地上啐了一大口口水表示严正抗议。
你以为一根胡萝卜就能安抚马大爷受伤的心灵吗?
秦臻见它不吃,便自己咬了一口,开始给它洗脑,“你堂堂一匹公马,被人摸几下怎么啦?你又不是三贞九烈的小娘子。诶,这胡萝卜甜丝丝的脆脆的真好吃。”
马大哈一听,伸嘴过去将她手中剩下的胡萝卜卷走,大嚼特嚼。
妈的,马大爷为什么要跟食物过不去???这是老子卖身得来的!是老子应得的!一根不够!得两根!呵!忒!把你那一包都给大爷拿来!
燕魏两国的秋猎就这样轰轰烈烈开始,却又在末尾的时候,因虫蛊事件笼上一层阴影而草草结束。
此事一出,二帝互相起了猜忌之心,第二日双方不约而同地向对方辞别,各自带队又回了京。
刚一进宫,燕帝就迫不及待下令叫人彻查此事,包括御马监都不放过。
然而查来查去随行的人员除了少了那两个吊死的太监,其余人都没有嫌疑。
那两个小太监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被卖进宫没多久,终日在皇宫大院里做着最粗重的苦工,也没什么密切往来的人,机缘巧合被调来了御马监,身上干净的完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调查到这里就卡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涉及虫蛊一事的两个刺客更是毫无头绪,秋猎的事情只得草草结案,燕京城仿佛被笼上了一层疑云。
许久不去书院的秦臻,终于在秋猎之后回了书院,继续学习。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天亮的也越来越晚了,寅时的双茶巷还是一片漆黑寂静,凛冽的北风刮过如刀子一般,连狗都缩在窝里不肯露头。
杨慎睡梦正酣,陡然间门被人暴力踹开,刺骨的寒风随着来人,气势汹汹一同卷了进屋。
怔忪间,杨慎将身上的被子裹裹紧,口中迷糊道,“福昌,把门关好。”
紧接着他领口衣襟一紧,被人提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巨灵神掌就招呼到他脸上,秦臻的声音如同魔音穿耳进入到他脑中,“阿慎!醒醒!别睡了!起来锻炼了!你不是说要跟我学功夫么?快起来!”
杨慎被抽了几巴掌,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来人。他疑惑地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而后斜着眼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秦臻,气急败坏道,“你他娘的有病吧!睡不着就去找宋先生治治病!跑来找老子干嘛?再不济阿琰住你对面,你去找他!”
说罢又想钻被窝睡觉。
秦臻撒开手,“劳资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起,你床就没了,预备~~~三!”
杨慎本来还想赖一下,等她数完,没想到她直接就数三了。。。
妈的,这厮真的是人贱心黑下手还狠。。。
他蓦地掀开被子弹了起来,站在床上,看见秦臻已经对着他的床抬起脚,这一脚下去,床非得被踹成两半。
杨慎怄得要吐血,“你他娘的不是要数到三吗?一和二呢?!又被你吃了?我起来还不行吗?!活爹!”
秦臻满意道,“快点,别磨叽,我去外面等你。”
于是杨慎早早地被秦臻从床上薅起来开始了体能训练,天还没亮就听到他二人在巷子里来回跑步的声音。
跑了几圈杨慎热了身只觉得不痛快,向着秦臻道,“明日随我去校场跑,这里哪能跑得开。”
能去校场自然是好的,秦臻应下了,两人又跑了几个来回,半个时辰后,杨慎开始有些体力不支。
他看着裴琰家宅院紧闭的大门,一想到裴琰还在睡觉,他有些妒忌不平道,“说起来咱们三人当中阿琰才最应该锻炼,虽然你们俩一样瘦弱,他那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哪像你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
秦臻一边跑一边道,“这事尊重自愿原则,我可是不强迫,先前你自己跟我要求的,阿琰可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杨慎恨不得时间回溯到当时,给自己两耳光,他停下来心中抱着些侥幸,向着秦臻诚挚地发问,“那老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秦臻面无表情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别偷懒,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