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战,波及了璃月一半的国土。
璃月七星本打算请示岩王帝君的旨意,询问接下来该如何进行善后。
可当他们看到那坐在挚友遗骸上那沧桑、疲惫却也威严的身影时,他们沉默了。
神明亦有神明的苦难,六千余年的岁月,他们的岩神所经历的苦难远超他们的想象。
他们十分尊敬自己的神明,但此刻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神明真的累了,或许他真的应该休息一下了。
这不是僭越,而是敬重,或者说...孝心?
就像是孩子在看到年老的父亲下班后坐在路边的绿化带边上,弯着疲惫的腰默默抽烟的姿态。
那时的孩子也意识到,或许父亲真的该休息了。
备受宠溺的他们,也是时候该为神明分担一些东西了。
他们看了神明伟岸的身影一眼,而后选择转身离去,整顿大局。
灾后重建、稳固民心、引导舆论、暗中管控愚人众,以免愚人众趁机闹事......
这一场战斗,毁掉了大量的植被,若不及时处理,璃月的土地也将会风沙化。
不少百姓房屋被毁,要为他们进行安置。
百姓不少农作物也被毁,需要准备大量粮草物资。
这一战之后,璃月地形大改,需要重新进行测绘勘探。
交通要道全部被破坏,要进行道路抢修......
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了。
岩王帝君突然撒手,所有的责任都需要璃月七星去扛,哪怕是平日里颇有傲气的刻晴,在切身体会到这庞大的事物之后,都不由得深感气力不足,对帝君更是敬重。
但计划的执行并不顺利,因为岩王帝君对璃月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想要接替帝君的所有权力去管理璃月,难免会有守旧的古板势力说这是大不敬,帝君会怪罪之类的话语进行反对和阻挠。
而刻晴这时却表现出了非常强硬的态度。
“眼下璃月动荡,百姓不安,帝君战后辛劳,暂不理政!”
“尔等不思为帝君分忧,反倒打着不敬神明的旗号从中作梗!”
“难道尔等没有一丝身为帝君信众的骄傲吗?”
“难道眼看璃月大乱而不顾,帝君便不会怪罪了吗!”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我等七星乃辅佐帝君治理璃月之臣民,帝君辛劳,我等暂代管璃月,又有何妨!”
“尔等迂腐守旧者,若要再行阻碍,休怪我无情!”
刻晴此刻展现出来的果决与凌厉,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守旧者代表的是在帝君的庇护下安逸生活的旧时代。
而刻晴则是代表着人治的新时代。
此时的争斗,是时代更替之时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但在刻晴雷厉风行的手段,以及凝光等其他七星的支持之下,守旧派的声音被迅速压制。
而在璃月七星的统筹之下,整个璃月开始重新运转。
......
另一边,芙苓回到了枫丹。
“辛苦了。”
刚到沫芒宫,那维莱特便找上了她。
“还好吧。”
芙苓的脸上难掩疲色:“原始胎海没有什么异常吧?”
“嗯,一切如旧。”
那维莱特颔首。
为以防与若陀龙王的战斗影响到地层震动导致胎海异动,在这个期间,芙苓安排那维莱特全程在海底安抚胎海。
“没事就好,这场战斗消耗太大,我先回去休息了。”
芙苓长长舒了口气,正打算回房,可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那维莱特,我们算是朋友吗?”
那维莱特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芙苓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朋友的定义是什么,但如果说心系挂念便是朋友的话,那么我想,我应该是把你当做朋友的,因为你在璃月战斗时,我有在为你担忧。”
“是嘛!”
芙苓哑然一笑,紧接着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维莱特,你想要回古龙之大权吗?”
“!!!”
此问题一出,那维莱特表情微变。
古龙之大权深深与神位绑定,除非神位崩毁,否则哪怕是水神死亡,古龙之大权也会随着神座传给下一代水神。
那维莱特深知这件事的敏感性,所以来此五百年,从未提起过古龙之大权的事。
他一直以为芙宁娜也从未提起,是因为芙宁娜也知道这件事的敏感性,所以默契的一同保持沉默。
可现在,芙苓却突然提出了这件事。
办公室内,那维莱特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芙宁娜女士,我想知道,您是出于何种缘由才问出这个问题。”
芙苓思索数秒,将钟离和若陀龙王的故事讲述给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听后也不由得唏嘘。
“没想到璃月的岩之神,竟与岩元素龙王有着这样的故事。”
“互为挚交与战友,最后却不得不因为各种因素而生死相向,真是令人悲伤。”
“我为他们的结局感到惋惜。”
“嗯!”
芙苓点点头。
“岩神与岩元素龙王是好友,我与你亦是朋友。”
“今日协助岩神杀死岩元素龙王后,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你。”
“我觉得古龙之大权本就是你的东西,或许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心心念才是,所以回到我之前的话题,你想要回古龙之大权吗?”
“......”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他本不愿意提起此事,但古龙之大权又确实是他心中郁结所在,想了想,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正如你所说的,古龙之大权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想要回,本就应该。”
他如此说道。
“是啊,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也理应还给你。”
芙苓笑了笑,抛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回答之后,便大步离去。
办公室内,只余那维莱特看着芙苓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