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烧烤店子里生意这么红火,老两口说起来一脸骄傲。
这次老爸叫陈光回来,其实是为儿子媳妇操心,想着儿媳年龄渐渐大了,一直没要小孩,想帮儿媳找几个靠谱的人,帮忙照顾生意,也帮忙照看儿媳,不想她太辛苦,最好能腾出时间生养几个。正好,同村想介绍几个人去烧烤店打工,几个人奉承着,老头觉得倍有面,一口就答应了,“没问题,我跟老大说,你们就等消息就好。”急得老太婆在一旁直拉他袖子,被他一把挣脱。
此时,老头子坐在床边气得要死,“这个儿子真是养废了,家里的事情一点做不了主。”
老妈看着这个死倔的老头,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真是的,叫你跟儿子先商量商量,再回复人家,就你显摆。”
“我显摆什么?你儿子没用。”
老妈正色说:“你少找事,你儿子是个疼老婆的人,你以为还是我们那一代,现在年轻人想法做法都不同了,你不让老大辞职,老大就没辞,你说要做废品回收,老大就没做,还要怎么顺你意思?店子就是阿荣一个人忙里忙外,她做主我觉得没问题,你别找事,儿子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安生。”
老爸使劲挥挥手,表示懒得跟老妈吵。
老妈:“你有这闲工夫,怎么没看见你关心关心老二?”
老爸转过脸看着老妈,“阿武怎么了?又辞职了?”
老妈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没辞职,你自己问他吧。”
老爸知道阿武比阿光能闯祸多了,立刻问:“什么我问他?他要现在在眼前,我就问他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老妈犹犹豫豫的没说话,老爸急了,扒拉老太婆的手说:“他不会跟人打架,给抓了吧?”
老妈甩开老爸的手,低声吼道:“你神经病吧,你才被警察给抓了。”
老爸:“那到底什么事情?”
老妈的情绪又开始低落起来,“阿武找了个女朋友,两个人……,现在那边怀孕了。”
老爸吃惊不小,一直想着老大快点生一个,没想到小儿子不声不响地找了个女朋友,关键是人家还怀孕了,老爸感觉有口气堵住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分外难受。
老妈知道老爸给气着了,劝解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孙吗?这下可以了,阿武给你添了
“屁话,我是要这样的?那女孩是哪里人?”
老妈:“那女孩子你见过,就是上次来这里的阿红。”
老爸吃惊不小,任谁他都能接受,这个太意外了,“上次那个?”
“是”
“跟阿伟老婆挂着些亲戚的那个女孩子?”
“是”
“是、是、是你个头哇。”
老妈无可奈何地说:“不然你想怎么办?我问了,这两个人以前都不认识,你叫阿武送人家回去,聊得来就处在一块了。”
“这事是全怪我了?”老爸猛地躺在床上。
老妈拽着老爸的被子问:“阿武找了就找了,不是好事吗?你哪根筋不对付?“
老爸一副难以言表的样子,“那阿红,本来是找阿光的,你儿媳妇都快翻脸了,你看不出来,这送了一次,就跟阿武好上了,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就直接告诉你怀孕了,老大媳妇知道了还不炸开,这一家人怎么相处?”
“所以先跟你打预防针,你要有个说法嘛。”
“我没说法,我头晕。”老爸被这个突然变化的事情搞晕了头。
果然,老妈给陈光打电话。
“琅琅琅……”陈光接起老妈打来的电话。
老妈铺前垫后地把事情说完,就等着陈光的态度。
陈光:“我的态度?我能有什么态度,只要阿武觉得好就行,我和阿荣都没什么意见。”
老妈感觉有些奇怪,“难道老大他们早就知道这个事情,只是等阿武自己跟家里说明?”
关于阿武和阿红的事情,阿伟早就给陈光交了个底,陈光早早就跟老婆做了汇报,这件事情只是关乎阿武和阿红而已,谢荣自然是双手赞成。
关键是今晚老爸又要开什么家庭会议。
谢荣料想家庭会议最后的重心一定会落到自己身上,赶快跟陈光说:“店里刚来几个新人,客人也多,我不放心,我今晚不去了,反正,这个事情我没什么意见。”
陈光自然知道谢荣不想跟老爸正面冲突,“行吧,我跟老爸说一声就是了,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你表个态。”
谢荣:“知道了,如果,老爸想安排阿红到店里来,我没意见。但是,她现在大着肚子,人多怕挤着她,她要是愿意,生了孩子她还想来,就来收银吧。我这嫂子做得没问题吧。”
陈光赞不绝口:“这个嫂子好,没得说。”
晚上,老爸主持家庭会议。
老爸:“家里最近事情多,我就叫老妈把大家叫到一块开个会,我的意思是叫阿荣一块来,但是,店里事情多,阿光来了,那阿光你回去告诉阿荣吧。”
陈光点点头,静等老爸发话。
老爸指着阿武和阿红说:“你们俩的事情,我和你们老妈没意见,你大哥大嫂也没意见。现在的问题是,阿红现在怀孕了,阿武你们的事情,准备怎么办?”
阿武跟阿红在一起后,暗搓搓请阿伟跟陈光透了个风,陈光当时没说什么,私下叫了阿武出来喝茶,仔细问了阿红家的情况,颇有些责备的意思。
陈光:“阿武,你是不是找了阿红?”
阿武低着头说:“是。”
陈光听见这话,闭了一下眼,“住一起了?”
“嗯。”
陈光:“你这住一起了,没跟阿红到她们家去一下?”
阿武:“哥,我也想去,可上门见家长是不是要带东西的?我没那么多钱。”
陈光:“没钱你找人家女儿?没钱你跟人家住一块?你混蛋吧。”
阿武急忙表白:“我没说不负责任,我跟阿红说了,可她说暂时不用去的,我就没去。”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陈光连忙追问:“那她是什么意思?要分?”
阿武:“不分,她的意思是想先存点钱,这样办事好看一点。”
陈光:“阿红上次去家里,还没上班,现在上班没有?”
阿武:“我介绍她去我们厂里上了几个月班,她不喜欢就没做了。”
陈光听见这话,就问了一句:“工厂的活不喜欢做?她想做什么?”
阿武:“她想开美甲店。”
陈光:“美甲店?步行街开?”
阿武:“哥,你有熟人吗?给问问行不?”
陈光:“我打听打听。”
果然,陈光通过熟人介绍,阿红和另外一个做手工珠串的女孩合租一个摊位。只是这摆摊的日子没几天,老妈就打电话通知开家庭会,陈光感觉有些心累。
老爸继续说:“阿武阿红说说你们的具体安排。”
阿武:“安排就是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我不就是上班赚钱,阿红现在步行街跟姐妹合租开店,生意能糊口。”
阿红抬头看了阿武一眼,又低下头摸着肚子。
老妈着急了,“谁问你这个,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事?难道要等到显怀了才办?那时候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
阿武一听这话,傻呵呵地笑起来,“噢,我准备跟家里商量一下,这周末就去阿红家商量。”
老妈转过头,征求阿红的意见,“红,你觉得呢?”
阿红摸着肚子说:“还是在家里先把事情商量好,才去我家。”
老妈愣了一下,立刻明白,“红啊,有什么要求,你提。”
阿红:“看阿武给准备什么给我,我就要什么。”
阿武:“我说了,你要的首饰,项链耳环戒指都按你说的买,按这边的规矩,应该是要给彩礼的,你说多少?”
阿红:“首饰你给买,老爸老妈给什么?”
老爸明白了阿红的意思,“家里就俩兄弟,我们都是一样对待。阿光结婚的时候,阿荣没给买首饰,现在也一块补上。我跟你们老妈算了算,开这个废品站,攒的钱,你们俩兄弟也是一人一半,每个人3万。”老爸指指柜子,要老妈把准备好的钱拿出来,亲手递给兄弟俩。
老爸继续说:“首饰钱各给5千,多了少了的,你们自己补足。”老妈听到这里,赶快又拿出2个红包,分别递给了兄弟俩人。
阿红低着头没说话。
阿武忍不住问:“你说话,到底怎么着?”
阿红:“这些你觉得可以就行,不用问我的。”
阿武有些恼火,“我觉得可以,我老爸老妈尽到最大努力了。”
阿红低声说:“那大哥呢?”
陈光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话,听见阿红提问,反问阿红:“我?我有什么?你们结婚我和大嫂肯定给你们包大红包。”
阿红:“大哥跟我姐夫回收废品,也是在这里放,不用分一下吗?”
阿武拍了一下桌子,马上制止阿红,“你提这些?你是真不知道具体情况?”
阿红低声,但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这些是在老爸这个废品站收的,大哥和我姐夫转手卖出去的。”
陈光明白了,“那些我不用跟你分,那些是我跟阿伟有约定,我俩单做的,你姐夫最清楚这个情况,你回去问他,他最清楚。”
阿红:“那就是老爸不公平,把最赚钱的部分给大哥,分钱就分一部分。”
陈光心里不禁冷笑,打量了阿红一眼,没再说话。
老爸没想到分钱,分出了个拐,冷着脸没说话。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老妈看着眼前一切,只好安慰阿红:“阿红,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阿红仍旧是弱弱地说:“反正,我现在大着肚子,帮我想个办法,安置一下我和孩子。”老妈走到阿红身边,扶着阿红回主屋休息。
老爸看着阿武,用手狠狠地指了他一下。
陈光站起来告辞,“老爸,我就不跟老妈说了,我先回去,阿荣一个人在店里忙,我去接她一下。”
老爸:“好好,你去吧,太晚了,你们要注意安全。”老爸把陈光送到门口,拉着陈光又说上了,“阿光,现在阿武家的也有了,也不太好说,你看看该怎么办?”
陈光:“老爸,原来我就说辞职开废品站,你坚决不同意,你上手就直接给办了,阿红是怀孕了,确实是要照顾,可阿荣也不容易,照顾了所有人,是不是也要考虑她的感受?”
老爸:“是是,阿荣确实是很好,对我们也好。”
老妈安抚阿红睡下,出门看见陈光已经走远,发愁地看着老爸。
老爸:“谁也不让谁。”
此时,主屋传来阿红的哭声,阿武听着心里烦躁不已,直接走进主屋,对着阿红说:“你到底想干嘛?给你上班你说不喜欢,要开美甲店。我请大哥帮忙给找了地方,你又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你给句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阿红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阿武猛地拽出椅子,重重坐下,背对着阿红说:“我就只有这个能力,就这些,你看着办吧?至于我大哥那里的,你就别做梦了。别人答应,我都不能答应。”
阿武话说完,阿红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