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
郝琳从电脑前转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覃郁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郝、郝老师,只有您一个人在么?”
“是啊,什么事这么着急?!”
覃郁站在办公室的中央,转头向四周望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郝老师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其他的座位都是空的。
包括宋砚西的座位。
“您、您有没有看到宋砚西、宋老师?”
“宋老师?今天是周六,他没来上班啊。”
郝琳抬腕看了看手表,才早上8点钟,心中无奈翻了个白眼。
“估计这么早,他还没起床吧?”
“那您……您早晨来的时候,没看到宋老师在办公室么?”
覃郁昨天晚上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
不过他在窗台上安了个监控摄像头,早晨起来一检查才发现,宋砚西家里的灯光,整夜都没有亮起过。
说明他一晚上都没有回家!
他给宋砚西打了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接着又打电话给安娜,安娜也说不知道。
于是,他一大早就跑来了学校的办公室。
没想到宋砚西人也不在办公室。
郝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咳了一声。
“我早晨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今天大周末的,要不是我校外有一场讲座,我也不会过来呢!对了覃郁,你今天有时间么?既然来了,一会儿给我去……捧个、”
“哎、覃郁?”
“覃郁!”
郝老师一句话还没说完,见覃郁已经扭头跑出了办公室,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电话中传来了那道覃郁最憎恨的女声。
覃郁将手机挂断,然后沿着首都城市大学的教室、操场、图书馆……
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一一寻找了起来。
宋砚西一夜未归……
覃郁只能想到两个可能。
一个是,他自己去了某个地方,因为工作、或是其他的需要。
另一个是……他出了什么事!
“请问你看到宋砚西,宋老师了么?”
“宋老师?没有。”
“没有看到。”
覃郁在学校里询问了一圈,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他忧心忡忡地回到了校门口。
正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张旭!
张旭是砚西在云城大学最信任的人。
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
另一边。
咚、咚、咚——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男人手里端着一个盛着食物的托盘。
走到蜷缩在墙角的男子身边。
“砚西,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咣当”一声。
托盘被推翻,滚烫的热粥和菜肴泼洒一地。
“我不吃,滚!”
李尧脸上却没有生气的表情,而是默默将地上的狼藉清扫干净。
然后揽过宋砚西被锁链紧紧扣住的一节雪白的皓腕。
心疼道:
“砚西,你不想吃东西,咱们就先不吃。不过……你这手腕磨的太厉害了,流了这么多血,再不处理会留疤的……”
几分钟后。
李尧拿来了一个医药箱,然后在宋砚西身边坐下,揽过他受伤的右手腕。
“别碰我!”
宋砚西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他只是徒劳地引来一阵铁链“哗啦啦”的响动声。
根本无法挣脱。
“砚西,别动了,再动手腕就废了……”
李尧强硬地捉住宋砚西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棉签,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药膏。
此刻的宋砚西,已经如同一只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一样。
神情麻木地任李尧摆布。
“砚西……你知道么……”
李尧一边擦,一边陷入了回忆当中。
“你和覃郁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因为我呢,要不是那天我跟踪你去了郊区的酒吧,覃郁又偷偷跟踪我,找了过去,你根本不可能遇到他的,只是没想到你第一次见他,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呵,真是造化弄人……”
宋砚西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那天的事。
他记得覃郁说自己是来找人的,没想到,他是来找李尧的……
原来早在那时,一切都已经显现端倪……只是他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还有,你送我篮球鞋的那一天,其实是我的生日……你不知道,那一天我收到你的礼物,我们还一起吃火锅,一起聊天……我心里有多开心,就像在做梦一样。只是没想到,梦醒的那么快……”
“还有那一次,我是故意弄坏了你的眼镜的,因为我想让你多留在我身边一点时间,你总是那么忙。”
“还有,我付出比别人多十倍、多百倍的努力,赢得了全国数学大赛的第一名,不过是为了能让你多看我一眼。”
……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儿打开了房门。
“你找谁呀?”
小女孩儿仰着头,睁着一双杏核般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里……是张旭张老师的家么?”
小女孩儿嘴角扬了扬,转身大喊道:
“爸爸、爸爸,有个好帅的大哥哥来找你。你快出来!”
几秒钟后,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男人双手都是面粉,身上还围着一条粉色的围裙。
“张、张老师……”
覃郁望着张旭,小心翼翼地张了张口。
张旭先是温柔地抱起小女孩儿,将她放回了卧室。
“妮妮,你先跟妈妈去玩一会儿,爸爸有点事。”
然后转过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有病啊?来这里干什么?”
覃郁:……
“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我有点急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才来找您的……不知道砚、宋老师最近有没有和您联系过?”
“砚西?”
张旭眉心皱起,目光担忧。
“砚西出什么事了。”
“他……他昨天一夜没回家。”
张旭:……
“你是叫覃郁吧?是……郝老师的学生?”
“……是。”
“我说覃郁,你特么有毛病吧?你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了?!还在监视砚西呢!人家已经说了多少遍,不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再骚扰砚西了!”
覃郁满脸着急道:
“张老师,您误会了。我没有骚扰他,只是、只是因为我住在他对面,发现他家昨天整整一天都没有亮灯……今天给他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张旭简直快被覃郁气笑了。
“一夜没回家是吧?”
“他就算一年不回家,跟你又有毛线关系!”
覃郁:“我担心他是出了什么、”
“滚!”
覃郁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大门就“砰”地一声合上了。
“张老师?”
“张老师!”
覃郁站在门口,焦急地拍了几下门,但是大门紧闭,再也没了声音。
他无声叹了口气,只好转身往回走去。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忽然又“咣”地一声被打开。
“砚西失踪多久了?”
覃郁抬腕看了看手表。
“将近一天了。”
“你不放心是吧?”
“是,他很少不回家、不接电话的。”
张旭面色凝重,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回到卧室跟老婆交代了几句,又推门走了出来。
“走吧。”
“去哪儿?”
“我带你去学校看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