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郁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搬到了宋砚西家的对面楼上。
当然，还买了一台高倍望远镜。
但是从覃郁的家中，并不能直接看到宋砚西卧室的情况，只能看到他家的客厅。
宋砚西每天在客厅活动的时间很少。
也就是吃饭和打扫卫生了……
不过，这些时间对于覃郁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现在并不着急了。
只求能在待宋砚西身边，远远地看一眼那个人，排解思念，然后默默地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没想到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个月后，也就是寒假结束，马上要开学的一天。
覃郁忽然接到了来自首都城市大学研究生招生办的一通电话。
“喂，是覃郁同学么？”
“我是。”
“很遗憾地通知你，宋砚西导师的研究生名额已满，请问你是否服从调剂？我们可以给你安排其他的导师进行复试，和宋砚西导师完全是同一级别的讲师。”
调剂？！
覃郁差点忘了，研究生考试还有这个政策！他没有犹豫，直接就同意了。
本来就是曲线追妻……何惧再多拐一道弯呢？！
至少以后，他可以正式成为首都城市大学的一员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听宋砚西讲课了。
于是，两天后，覃郁参加了数学研究生院安排的面试。
他的面试导师，是一名中年女老师。
对覃郁的表现非常满意。
覃郁顺利通过了面试。
并且在寒假后的新学期，正式成为了首都城市大学，数学院的一名研一新生。
*
“同学们好！”
今天是新学期开学第一天，也是宋砚西第一次上研究生的课程。
研究生课程一般是小班授课，但也是各个导师的学生们一起上，每个导师各负责教一个部分。
“今天是咱们的第一节课，我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宋，大家叫我宋老师就好了。我这门课的名称是多元函数的微分学，是这学期的必修课，关系着大家的期末绩点，以及最终的毕业学分，请大家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
宋砚西正在讲台上，做着课前介绍，目光忽然落在最后一排，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他心中微微一惊、
覃郁？！
他怎么会在这里？！
选择他这门“多元函数微分学”的，一定得是本学校、本院系的大一研究生，外人是不允许旁听的。
他有些疑惑地拿过手边的花名册。
“今天第一次认识大家，我点一下名。”
“李木子。”
“到！”
“张雅雯。”
“到！”
“覃郁。”
“到！”
宋砚西目光聚了聚，仔细看过花名册上的名字——只见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写着“覃郁”两个字，名字后面还标注着一个括号，郝琳研究室。
郝琳，是宋砚西数学院的同事。
也是他的一名资深的前辈。
宋砚西一下子就明白了——覃郁这是服从调剂，考上了郝老师的研究生。
如今已经正式成为一名研一新生了。
宋砚西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只好继续上课。
……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这节课就到此为止了，今天咱们第一节课，就不留作业了，下课。”
“宋老师再见！”
“再见！”
学生们纷纷兴高采烈地收拾书包，快步离开了教室。
最后，整个教室只剩下了覃郁一个人。
宋砚西暗自撇了撇嘴。
眼不见为净！
他赶紧加速了手上的动作，好不容易收拾好了笔记本电脑和课本，转身刚要走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宋老师，等等！”
“同学，你有什么事儿么？”
覃郁：……
现在是连他的名字都懒得叫了么？！
“宋老师……我有一个知识点不太明白，您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覃郁将计就计，索性摆起了一个“同学”的姿态，就势翻开了手边的课本。
煞有介事地开口道：
“刚才您讲到，偏导数值的计算有三种方法：先代后求法，先求后代法和定义法，前两种方法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最后这个定义法是什么意思呢？”
宋砚西眉心紧皱，不耐烦地咬了咬牙。
“覃郁，别装了！你这样做有意思么？！”
覃郁依旧举着课本，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宋砚西。
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反正现在说什么，肯定都会被宋砚西拒绝。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砚西心中“噌”地腾起一股怒火。
他不知道覃郁这小崽子，此刻心里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覃郁无奈叹了口气。
“砚西，我什么也不想干，就想看看你而已……”
“所以，你费劲心思，百折不挠，考入首都城市大学，考入我们数学研究院，就是为了看看我？！”
宋砚西咬牙切齿。
“我……我合理合法考上研究生，通过了笔试面试，来听您讲课……宋大教授，连这也不行吗？”
宋砚西哼笑一声：
“覃郁，你家里不是有百亿家产等着你继承么？！怎么，不去当你的覃家大少爷了？不去当你未来的覃家家主了？来我这里做什么！”
“覃家家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覃郁双手合上了课本。
还状作漫不经心地轻拍了拍课本封面。
“这个多元函数微分学，是真的难学……我怕以后考试真的挂科……”
宋砚西听到覃郁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覃郁，你别浪费时间了，青春没几年的！我说了，不可能再跟你好了，你还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看到宋砚西的青白的脸色，剧烈起伏的胸口。
覃郁忙不迭地端起桌面上的茶杯，递到他唇边。
“砚西，你别激动，先喝一口水。”
“我不是要逼你现在跟我好啊！你不给我机会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因为就这么放弃你，我怕我以后会后悔……你也说了，青春没几年的，所以我想趁着自己还年轻，做一件我真正想要做的事……砚西求求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覃郁看着宋砚西的眼睛，目光真诚而恳切。
“你知不知道数学系的研究生，需要整整3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现在一时冲动，将来后悔也晚了。”
“我不是一时冲动。才3年嘛，跟一辈子相比，其实也并不算长……”
宋砚西一整个无语住。
他真想现在掰开覃郁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积水！
“哎，随你便吧！”
见覃郁这个态度，宋砚西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砚西，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会自己负责的。”
接着，覃郁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宋砚西的衣角。
“那个，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
“我们一起去食堂吃个饭好不好？”
宋砚西：……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