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下午有班会课，课上，秦伟又来宣布了一桩大事儿。
那就是周四周五两天，学校要进行开学的第一次月考。
这就让大家叫苦不迭了，毕竟月考就意味着要考察出他们真实的成绩，而临中出题又一向变态，这要是不好好复习，卷子拿回家都没脸见人。
“有没有时光机啊？让我穿越回初中毕业的那一天，我一定填志愿不填临中了！这也太变态了吧，这才开学没两周呢，居然就考试了。”宋屿川趴在桌子上，哀嚎道。
“老宋，你差不多得了吧，你成绩已经不错了，而且你家里人对你成绩也没啥要求。不像我，我要是考差了，家门都没得进了。”纪淮之有气无力的说道。
“呵呵，纪淮之，你别夸大其词啊，我明明才是最惨的那一个好不好？”林郁迟回头说道，“毕竟我哥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在班上呢。”
“你成绩那么好，你怕什么呀？年级前十了都，我要是有你那样的成绩，我回家嘴都能翘上天。”纪淮之反驳道。
“好啦，好啦。大家安静一下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秦伟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这次月考呢，咱们学校又重新规划了一下排名，就是说现在除了个人的年级排名之外，还会单独出一个班级之间的排名，这也是为了督促大家能够共同进步，互帮互助啊，也是一个不错的创新。不过呢，大家也不用在意，我们班不需要一定得取得什么名次，只要咱们自己的成绩有进步就可以了。”
“什么？！还有班与班之间的排名，完了，这个真激起我的胜负欲了呀。”宋屿川坐直了身子。
“我现在有点好奇，我们班到底能排第几名了，感觉我们班成绩也不算太差吧。”纪淮之问道。
“你们觉得前10能不能有？”
“搏一搏，也许吧！”
“秦哥，我们上次班上的平均分是多少来着？应该还不错吧。”纪淮之问。
“我们上学期期末的平均分是620分左右。”秦伟说道。
“那应该前十没问题，没问题。”纪淮之松了口气。
“你也别放心的太早，你的数学成绩不是退步了不少吗？”祁言安幸灾乐祸地提醒他。
“我靠，别提了，我宣布从高二开始数学就是我的天敌了，张老头的课，我真是一节都听不下去啊。”纪淮之悲叹的说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这学期班上多了一个人呢。”林郁迟说道，“那这平均分，应该会有所变化吧？”
“就来一个人，能变多少啊？”宋屿川不以为意的说道，“念姐看上去，成绩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不知道啊，好像年级群里之前传的说她成绩不太好的样子，但那东西估计是假的吧，具体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纪淮之小声说道。
“不管不管，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他的总分只有200分，对我们成绩影响也不算很大吧？”祁言安心态良好。
“那可不是啊，真要200分，我们的平均分可就得下滑十大十分了！”纪淮之算了算，惊呼，“这在年级里，可得下滑好几名呢。”
“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嘛，咱们念姐怎么可能只考两百分？”祁言安摆了摆手说道。
孰料，他一语成谶，真就猜准了结局。
那边，顾知念回到学校时，正好在上数学课。
张老头一个人在上面讲着，下边又站着一排人，不知道他又出了什么题为难他们。
顾知念喊“报告”的时候，教室里一瞬间安静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女生。
宋屿川的眼睛都瞪大了。
念姐啊，念姐，你是怎么敢在张老头的课上回来的呀？
还不如直接翘了这节课，等下课再回来呢。
“你是那个新同学是吧？上课时间不在学校干什么去了？”张老头背着手一步步踱到教室门口。
“有点事儿，出了趟校门。”顾知念回道。
“这么不守规矩是吧？”张老头的声音像从鼻腔里发出来的，“这么不喜欢上课，以后都不用上了，有什么好听的呀？反正像你这样的成绩，到学校来听课也无非就是欣赏欣赏而已，根本不过脑子不是？”
他又一次发挥了自己阴阳怪气的本事。
只要是普通的学生，早被他这样的态度给吓住了。
毕竟谁也不想惹到学校里资质老的老师。
可惜他面对的是顾知念。
顾之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我请假了，为什么不能请？”
张老头没想到她会和自己呛声，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还狡辩是吧？你们这些学生家家的，上课期间能有什么事儿？又不是感冒发烧的，有什么好请假的？无非就是找个理由跑出去玩儿罢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每天都在做什么吗？”
“还有你们啊。”说着，张老头回头看向站着的一排人，“这么简单的思考题都不会，还学什么数学啊？你们是不是觉得学数学不需要门槛？是个人都能学的？”
“行了，你不愿意听课就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张老头看着顾知念，说着就作势要关门，然而顾知念在他话还没说完之前，就已经转身走了。
张老头被气的不轻，客人已经走远。他想骂也骂不到了。
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深深觉得像顾知念这样的，就是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直到下课的时候，他的气才消了消。
然而刚回到办公室。秦伟就走了过来，找上了他。
“张老师，有没有空我们聊一聊啊。”秦伟端着茶杯，走过来问道。
“秦老师啊，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张老头放下手里的课本，坐在办公椅上说道。
“啊，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刚才上课的时候，把顾同学赶出教室了是吗？她的假是我批的，她的确是有点事儿，所以才出了校门一趟，不是真的想要旷你的课的。”秦伟解释道。
“秦老师，你不用特地帮他她解释。我的教学经验比你丰富，这样的学生以前也带过不少，都是借口，说什么有急事要回家或者怎么样，但实际上，你只要跟出去瞧一瞧，就会发现，他们去的呀，都是什么网吧，游戏厅之类的地方，根本不是有事。”张老头却根本不想听秦伟的话。
“张老师，这……”
“好了秦老师，你也不用帮她再说什么了，像她成绩这么差的，我是真带不了。你们要么呢，就给她单独找一个老师来辅导，要不然就趁早让她转班到不是我教的班级里去，反正这个顾知念，我是不会带的。”张老头的语气非常坚决。
他自进校以来，带的都是学校里的尖子班。
这次因为快要退休了，所以这学期才被派来教十三班这个普通一点的班级。
但顾知念这种成绩的，他是万万教不得的。
没别的原因，他就是不想让这种人拉低了自己的档次，还被其他数学老师笑话。
“张老师啊……”
“秦老师，我都说了，你不用说了。”张老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了。
可秦伟还是开了口：“张老师，我来找你，不只是因为这个事儿。”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学校早几天就已经接到了学生们的建议信。说是，不太能接受你的教学方式。前两天呢，学校有安排领导进行秘密的审查，发现你在教学的途中确实有体罚学生的现象出现，所以，刚才学校已经下发了文件，大概意思是说，你以后不继续教咱们班了。”
“什么？”
张老头一听就从办公椅上弹了起来，也难为他这一把年纪了，还能做得出难度这么大的动作。
“哪来的文件？我怎么没看到？”张老头还以为秦伟是在骗他。
开玩笑，他教书这么多年了，哪里收到过学生的投诉信？
“在这儿，我就是来给你送文件的。”秦伟说着，抽出手里的一叠文件，其中就有张老头的。
张老头拿过来来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学校不仅仅是安排他离开十三班，同时还把他下放到了初中部进行教学。
这是什么意思？
张老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文件的内容。
临中的师资排行一直都是高中部高于初中部的。
现在把他下放到初中部，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张老头捏着文件的双手都在颤抖，久久回不了神。
他这样的教学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偏偏快退学了，就出事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