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小当初的确有和陈姐合作的意向，可事实证明，这两口子的人品实在太差，她巴不得这俩瘟神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在她眼前出现，怎么可能还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
这两口子如今已然山穷水尽，没有别的法子，就巴望着能从她这儿捞点好处，她绝不可能让他们如愿。
冯小小侧着头，手指轻点下巴，想了想，迷惑地望着陈姐道：“有这回事？我怎么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回答大大出乎陈姐的意料，她顿时急了，手忙脚乱地比划着，想要还原当时的情景，盼着能勾起冯小小的回忆。
“小冯，你怎么能忘了呢？当时是在你家里，我和我爱人一块儿去找的你，想让你给我们供货，我们还说把你们的衣服挂上广州服装厂的标签，你不愿意，就跟我们商量，叫我们做你的分店，卖你缝制的衣服，相同系列的成衣卖价和你们店里一样的，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呢，是不是有这回事？”
王老板也以为冯小小是真的忘了，捂着嘴上的伤口，着急补充道：“你还让我们回去想想，要是愿意再来找你。”
冯小小见两人较真的模样，估计自己再坚持说不记得，他们指不定还会变着法儿地启发她想起来，她实在没耐心和他们周旋。
她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双眼一眯，甜甜地笑道：“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陈姐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双手一拍：“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会忘，小冯.......”
冯小小没等她说完，就笑眯眯地打断她：“不过那是以前的打算，我现在改主意啦，要开分店的话，我自己开，不想找人合作。”
“什么？”陈姐眼睛一下瞪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改主意？不和人合作？自己开？你怎么就要自己开了？”
冯小小眼珠在两人脸上转了转，笑意更深，语气更柔。
“因为我觉得，有的人人品不行，和他们合作，容易起冲突，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还是自己干比较踏实。”
冯小小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种话，这不就是明晃晃地打他们的脸吗？陈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小冯，你这样可不厚道，我们一直记着你说的话，才眼巴巴地找上门来，主动要和你合作，你说什么人品不好，这不是在质疑我们吗？”
冯小小抿抿唇，靠在椅背上，悠闲地道：“要不然呢？你们......”
冯小小才说了一句，一直在里面竖着耳朵关注外面动静的黄素华就冲了出来。
她手指着陈姐骂道：“没错，说得就是你们！你们的人品不止是不好，简直就是差到极点！看我们生意好就眼红，三番两次找人来搞破坏，小冯大人大量，肯请你们进来坐下，已经对你们够客气的了，要是我！”她把手上的剪刀朝着陈姐一晃，“早就拿大棒子把你们打出去了，还能让你们进来？脏了我的地！”
陈姐气得满脸通红，不过她清楚这是个撒泼打滚啥都干得出来的野蛮人，吵不过打不过，只能指望冯小小来管住她。
她指着黄素华，向冯小小告状：“小冯，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员工？我们在这里谈合作，哪有她说话的份？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你还敢用她？该好好管管了。”
王老板也对黄素华头疼得很，捂着嘴角的伤，含含糊糊道：“小冯，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这么野蛮的人，送上门来的生意都会被吓跑。我要是你，早把她开除了。”
冯小小却赞赏地看着黄素华，竖起大拇指：“我觉得她说得挺好的啊，我跟她的想法一模一样。”
“什么？你真的不想和我们合作吗？”
“没错，你们人品太差，我瞧不上，你们请回吧。”冯小小站起身，双手一挥，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姓冯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乡下来的......”
陈姐大怒，两手叉腰，就要破口大骂，王老板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冲着冯小小点头哈腰地赔笑，身体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小冯，小冯，听我说一句。我爱人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句话不对就要炸，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事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陈姐扭头怒视他，想要甩开他的手，王老板朝她使个眼色，然后苦着一张脸对冯小小道：“小冯啊，我知道以前我们的做法不太妥当，希望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给我们供货，要求随便你提，价格也好商量，只要是你说的，我们全都照办。”
他说着说着，声音都要哽咽了，“小冯啊，我们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要是你不拉我们一把，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陈姐和冯小小说话的时候，他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把店里的时装全都看了个遍，越看越心惊。
这些样式比广州服装厂生产的新颖多了，而且做工特别精细，价格相对来说又很实惠，如果冯小小肯拿衣服给他们，那绝对是稳赚不赔啊。
只要能挣到钱，脸面啥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一个大男人肿着张脸，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冯小小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她转过身去，仍然不答应，只是语气稍微客气了点：“不好意思，我真没打算和人合作，你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陈姐拽了一把王老板，跺脚道：“老王，你求她干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铁石心肠，根本就不愿意帮我们。”说着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一个乡巴佬，有什么了不起，还敢看不起我们城里人......”
冯小小打断她，向前一步，盯着她道：“我不是看不起城里人，我是看不起你们。”
陈姐面子挂不住，咬牙切齿地咒骂：“姓冯的，你少得意，你这个店风水差得很，你得意不了几天了......”
在外面偷听的胡大妈实在听不下去了，扯着大嗓门在外面吼：“快来看呐，这姓陈的两口子又犯红眼病了，舔着脸要来当人家的狗，人家不乐意，他们要咬人了，大家伙快来看啦！”
陈姐正打算豁出去和冯小小大吵一架，听到外面的叫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王老板却怕这叫声引来人围观，那可真是把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走，回去。”他脸色铁青，拉住陈姐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