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王见王
“唔....”
一瞬间，路明非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有些发紧。
他看着布拉德雷仰面倒在草坪上，嘴角还沾着猪肘子的油渍，战术背心上的“路明非后援会”文字沾满了红色颜料。
奇兰靠在墙边垂下了头，他又忽然想起那个印度少年举着枪说“请允许我们追随您”时的眼神，明明只是场游戏，胸口却像被人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虽然知道这只是弗里嘉子弹，虽然知道他们很快就会醒来，但那种被孤零零抛下的感觉还是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妈的....”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一股灼热的感觉从眼底升起，金色的光芒在瞳孔中流转。
路明非感觉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他能看见卢卡斯战术手套上的每一道褶皱，能听见远处诺诺换弹匣时金属碰撞的脆响，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硝烟里混杂的淡淡血腥味。
“哟，S级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卢卡斯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得刺眼的牙齿，对方燃起的斗志，让这个出身于黑帮的印第安青年有些兴奋。
他随手把打空的冲锋枪扔到一旁，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来啊，让我看看传说中的S....”
水波突然炸开。
卢卡斯瞳孔里映出两道熔金般的火苗，路明非湿透的刘海下，黄金瞳亮得像是要烧穿空气。
路明非没等他说完，就像只被激怒的豹子般扑了出去，镀金沙鹰在他掌心转了个漂亮的枪花，枪柄裹着风声重重砸向卢卡斯的鼻梁。
卢卡斯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蔫了吧唧的男生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仓促间举起冲锋枪格挡。
“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路明非感觉虎口发麻，但黄金瞳中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他借着反作用力一个侧滚，顺手抄起地上掉落的另一把短枪，抡圆了朝卢卡斯脸上甩去。
“咔嚓...”
鼻血瞬间糊满了骷髅面罩，卢卡斯踉跄后退时反手抽出战术短刀。
刀锋还没抬起，沙鹰的雕花握把已经凿在他手腕关节，冲锋枪应声落地，路明非顺势抓住他战术背心的肩带，额头狠狠撞向对方眉骨。
“这一下是替布拉德雷！”
卢卡斯仰面栽进花坛，压倒一片鸢尾花。
他吐出一口血沫刚要起身，枪管已经塞进他嘴里。黄金瞳在硝烟里忽明忽暗，路明非拇指缓缓压下击锤：“不习惯给人选择，所以我帮你就好了。”
“咚！”
卢卡斯直挺挺躺倒在花坛中，几朵倒霉的蓝紫色花朵飘荡在他怀里。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才茫然抬起双手，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每一个闪避、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得可怕。
镀金沙鹰的握把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像是有人在胸腔里擂鼓。
接下来，路明非踩着满地弹壳走向战场中央，镀金沙鹰在指尖旋转出金色弧光。
他每踏出一步，瞳孔里的熔金就更炽烈一分，那些原本模糊的战斗技巧像解封的潮水般涌入四肢。
七点钟方向，学生会狙击手正在换弹，路明非甩手一枪，弗里嘉子弹穿过对方腋下空隙，在防弹衣侧面炸开血花。
十一点钟方向，两名狮心会成员背靠背警戒。路明非助跑蹬上断墙，凌空翻身时双枪齐射，子弹精准擦着他们的后颈，爆开一蓬血花。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学生会第七小队全灭。”
“狮心会狙击组失去联系！”
“东侧走廊需要支……啊！”
路明非甩了甩发麻的手腕，黄金瞳扫过战场。
镰鼬领域放大到了极致，在大脑的高速运转下，他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视野盲区，每一次抬手都必然伴随着一个对手倒下。
镀金沙鹰的枪声像是死神的倒计时，弗里嘉子弹的红色轨迹在空气中织成一张大网。
“第六十八个。”路明非轻声念道，看着又一个学生会成员倒在掩体后，他弯腰捡起对方掉落的弹匣，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
“啪、啪、啪。”
鼓掌声从建筑里传出，恺撒转动着狄克推多走出掩体，刀尖在花岗岩上擦出火星。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S级的狩猎本能。”
他摘下战术护目镜，露出冰蓝色的眼睛，“看来我得先和这家伙做过一场？希望不会浪费我太多体力...”
……
战场上。
路明非刚把最后一个弹匣拍进枪膛，忽然感到一阵感应从后方传来，镰鼬带回了危险的讯号。
他猛地侧身，一发子弹搁着老远从身侧划过，在身后的橡树上炸开红色颜料，显然来者并无偷袭的意思。
“漂亮的身手，看来我的枪还挺好用？”
恺撒从喷泉雕像后走出，银色沙鹰在指间转了个圈，“不过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听说你的言灵和我一样？”
路明非的黄金瞳微微收缩，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镀金沙鹰，两把沙鹰的枪口在阳光下划出金银交织的弧线。
“砰！砰！砰！”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路明非的子弹擦着恺撒的鬓角飞过，而恺撒的两发子弹一发打飞了他的帽子，另一发在他肩头掠过，只差一点就留下了红色印记。
“该死！”路明非一个翻滚躲到石柱后，反手就开始了还击。
双枪对射的瞬间，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静音键，镀金沙鹰与银色沙鹰喷吐的火线在空中交织成网，弗里嘉子弹撞碎在狄克推多的刀背上，迸发的红雾如同血玫瑰次第绽放。
放下滚烫的沙鹰，路明非伸手鞠了一把水在脸上抹了抹，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不知不觉移动到了中央广场的喷泉旁——这已然是战场的最中心。
“出来吧，路明非。”
恺撒的声音带着笑意，“让我们堂堂正正地...”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
楚子航的村雨劈开空气，刀锋在恺撒的狄克推多上擦出一串火星。
三人呈三角之势站在喷泉边，水雾在他们之间织出一道彩虹。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楚子航的黄金瞳在阴影中亮起。
路明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了看左边持刀的楚子航，又看了看右边举枪的恺撒，突然觉得嘴里发苦。
黄金瞳的光芒渐渐褪去，变回了那双熟悉的、带着些许慌张的眼睛。
“那个....”他干笑两声，“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