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黎温荞开口,叶寒西一把抱住了她。
“荞荞。”话说出口的瞬间,叶寒西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他原本以为怀里的人会靠着他哭,不曾想,她瘦弱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荞荞。”叶寒西又叫了一声,不等他再次开口,肩上突然窜上钻心的疼痛!
他松开手臂,就见黎温荞的唇上染着鲜血,一双眸子里裹满了恨意。
他侧过头,才发现肩上的衬衫赫然印着几道血印。
是她咬的。
叶寒西顾不上疼痛,他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指腹轻轻摩挲着,“荞荞,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有你?”黎温荞蓦地一笑,只是那笑冰凉刺骨。
她抬起头,一只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叶总如愿以偿了,是不是能放我走了?”
“荞荞,不是那样的。”
叶寒西低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黎温荞嫌弃别过脸去。
“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
黎温荞一声嗤笑,“所以暖暖的脐带血去哪儿了?”
殊不知,‘暖暖’两个字,黎温荞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口的。
她睁大双眼,一字一顿道:
“事已至此,我在你身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不知叶总这深情是要演给谁看。”
说罢,她翻过身背对着叶寒西,瘦弱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叶寒西抬起手臂,手掌在接近她时,又悬在了半空。
“孩子还会有的。”
“孩子?叶总可真会盘算,残害了一个还不够么?”
黎温荞言语讥讽,每个字都扎在了叶寒西身上。
叶寒西吞了下口水,干涩的嗓子像是有刀片划过。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一切说清楚。
眼下,显然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想到这里,他缓缓站起身,将滑落在一侧的被子重新盖在黎温荞瘦弱的身上。
“你先休息,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说罢,他转身朝病房外走去,尽量把脚步放得很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不等他回过身,一个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叶寒西回过神,只见褚念咬牙切齿站在他面前,猩红的眼眸里噙满了泪水!
身后保镖拽她,却被叶寒西制止。
“叶寒西,你个畜生!”
褚念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走廊,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褚念上前,双手拽住叶寒西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荞荞对这个孩子有多么期待,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忘掉那些伤害!
叶寒西,你太残忍了!你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褚小姐。”姚义实在看不下去,没忍住开了口。
“我们猜到太太在哪儿后就马不停蹄往过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拨人抢在我们前面,还打着叶总的旗号!可他们真的和叶总无关啊!”
“无关?”
褚念咬着牙,“如今已是死无对证,还不是由着你们说!”
“真的不是!”
“褚念。”
褚念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
她回头,就见褚言一脸严肃朝着这边走来。
褚念站在原地,眼泪忽地一下涌了出来。
“哥,荞荞她……”
褚念捂着脸,喉咙哽咽到再也说不出话来。
褚言伸出手臂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但别冲动,嗯?”
褚言话落,褚念哭得更大声了。
“抱歉,念念也是太着急了,情绪激动,还望叶总担待。”
叶寒西向后依在墙壁上,苍白的脸上巴掌印通红。
褚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衔在唇上,又磕出一支递向叶寒西。
“抱歉,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的保镖疏忽了。”
叶寒西盯着他磕出的那支烟,他没有拿,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支。
打火机‘咔嗒’一声响起,烟雾缭绕中,只剩褚念的抽泣声。
褚言呼出一团白雾,眼底似有什么在波动。
“事情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我一定想办法查出真凶,叶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
叶寒西紧抿着唇瓣,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你没有十足的把握,却选择把她藏起来。
当然,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无权指责你。”
叶寒西话落,姚义诧异地看着他。
他从没见过这样颓败的叶寒西。
叶寒西微微抬起头,眼中隐约有泪光闪过。
“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我不会强迫你帮任何忙。只是……”
他转头看向褚念,“麻烦你,多陪陪她,替我解释一下。”
“你……”褚念气到说不出话来。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她。”
说罢,叶寒西掐灭了烟蒂。
褚念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不解释清楚,黎温荞就会永远恨他!
而恨他的同时,她一定会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和他牵扯不清,恨自己为什么爱上这样的一个人!
褚念深吸口气,“叶寒西,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什么事?”叶寒西心脏蓦地一跳。
褚念动了动唇,目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望向隐约能看到的床角。
“算了,如果她愿意,等她亲自告诉你吧。”
说罢,她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绕过叶寒西,推开了门。
走廊里,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叶总能猜到是什么人干的么?”
叶寒西摇头,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晚在黄家门外呼啸而过的机车。
而今天上午,也是一串骑着机车的人,在执行完任务后瞬间死去!
那名货车司机也没能幸免。
所有事情都像断掉的珠串,没了头绪。
“或许你可以看看这个。”
褚言说着递给叶寒西一个吊牌,上面印着繁杂的花纹,冰凉的触感像是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
“我让人在翻车的位置找了好几遍,最后在一辆压扁的机车旁找到了这个。”
大概吊牌也经过了撞击,图案上有不少划痕。
叶寒西指腹摩挲着花纹,“倒像是什么组织的身份象征,可是……”
“可是执行任务不应该带在身上?”
叶寒西:“嗯。”
“我也是这么想的。”
褚言掐灭手中的烟蒂,“可如果,执行任务的人知道自己有可能死呢?”
叶寒西眉心跳了跳,显然褚言和他想到一块了。
他又想起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一切都透着神秘。
褚言再次开口,“帮你,是想让我的良心过得去,不是对你能力的否定。接受与否,全看你。”
叶寒西握紧吊牌,脑海里,是黎温荞那张破碎又决绝的脸,以及曾经他掌心下,来自她腹部的颤动。
荞荞,欠你的,我要拿什么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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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要一点点揭开秘密,以及男女主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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