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顾瑾心的心也随之沉入了无边的暗涌之中。妹妹的迟迟未归,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胸口,让她既焦灼又不敢轻举妄动。***府的威严与莫测,让她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生怕一个不慎,便触动了那隐藏于华丽表象下的暗流。
她轻咬下唇,目光坚定而复杂,最终决定依循既定的策略,借助宁子濯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这座权力的迷宫——***府。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刃之上,既要快,又要稳,不容有丝毫差错。
宫婢的低语如同细碎的银铃,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指引着她前往偏殿的方向。那里,本应是她与妹妹重逢的温馨之地,却只见空荡荡的软榻上,遗落着一朵鲜艳的红玉珠花,那是妹妹的心爱之物,此刻却孤零零地诉说着不祥。
顾瑾心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珠花,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直抵心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迅速蔓延开来。她几乎可以断定,妹妹已遭不测,而这一切,或许与这府邸的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紧密相连。
宁子濯的面容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他那张清癯的脸庞在日光下更显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鬓边,轻声道:“子濯恐需速去禀报皇表姑,此地实非轻易可入。”
“时机不待人。”顾瑾心眉宇间凝聚着决绝,轻轻一推,便巧妙地从宁子濯身旁掠过,径直踏入了那片禁忌之地。
“哎,那位姑娘,请留步!”
两位小太监忙得不可开交,一边奋力阻拦着那些因爱猫走失而焦急万分的贵女们,一边又匆匆转身,试图拦下顾瑾心,汗水沿着他们的额角滑落,浸湿了衣襟,他们气喘吁吁地重复着:“此处真的不能进,万万不可啊!”
顾瑾心心中警铃大作,那重重遮掩之下,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岁岁……她心中默念,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让她无暇再多做辩解。只见她手腕微动,轻而易举地拨开一名太监的阻拦。
“顾司使快去!”宁子濯临时反水,死命箍着太监,脸都憋红了。
顾瑾心快步迈上石阶,一把推开了静室大门。
风猛然灌入,撩起垂纱飞舞,床榻上赤条条纠缠的两人霎时映入众人眼前。
“谁……”
宁子濯骤然变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他拼尽全力,双手如同铁箍般紧锁住那名太监,面容因用力过度而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急切:“顾司使,速去!此刻不容迟疑!”
顾瑾心闻言,心中一凛,身形瞬间化为一道轻风,疾步跃上石阶,双手用力一推,静室那扇沉重的木门轰然洞开,仿佛连同着室内压抑的气息一并被撕裂。
一股凉冽的清风骤然涌入,携带着外界的自由与不羁,肆意穿梭于室内,撩动着轻纱曼舞,如同云雾缭绕,却又难掩那突兀而震撼的一幕。
床榻之上,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相依,纠缠难分,那画面太过刺眼,以至于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空气仿佛凝固。
“何人……”
一声低沉而带着几分惊愕的质问打破了沉寂,那声音熟悉至极,正是当朝太子太子。他缓缓转过头来,面容在朦胧的光线中显得既惊又怒,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辨,却足以让在场众人心头一凛。
\"何事竟惹得此般喧哗?\"廊下,***的声音清冽而庄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稳稳地穿透喧嚣,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谁许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太子恼羞成怒,抓起被褥裹住
他只顾自己遮羞,身下的女人却从头到脚暴露无遗,场面当即十分精彩。
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非但未退却,反而勇敢地踏前一步,当着太子那审视的目光,轻巧地攫取了一片随风轻舞的帷幔,温柔而坚决地覆盖在了顾盼盼那尚显迷茫的身躯之上。顾瑾心的心中对顾盼盼并无多少好感,尤其是春搜之事的阴影之后,这份反感更甚,但在这关键时刻,她内心深处的女性本能被悄然唤醒,提醒着她:她们同是这世间柔弱而又坚韧的存在。
她的思绪不禁飘远,庆幸着此刻榻上之人并非岁岁,若真是岁岁遭遇此境,恐怕那轻柔的帷幔早已化作锋利的武器,缠绕在太子的脖颈之间,成为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前兆。
宁子濯见状,亦是愣了片刻,随即迅速回神,他深知此刻的微妙与危险,生怕太子的怒火一触即发,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于是,他巧妙地提高了嗓音,以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询问打破了室内的紧绷氛围:“顾司使,不知皇表姑所托的紫檀佛珠,您是否已顺利取回?”
言罢,他悠然步入门槛,面上故意浮起一抹讶异之色,轻声细语却足以让在场之人皆闻:“咦,竟是太子殿下亲临此间,倒是巧遇了。”
宁子濯巧妙地借***之威,轻描淡写间便让太子满腔怒火与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不甘与愤懑,最终化作一句冷厉的呵斥:“都给孤退下!”
正当气氛紧绷至极,廊下忽而传来一道沉稳而威严的声音,宛如春风化雨,瞬间平息了室内的波澜:“何事惊扰了此处的宁静?”
廊下,***威仪的声音稳稳传来。
众人霎时噤声,纷纷让开道来。
太子荒淫无度,除了皇帝外,最怕的就是这位姑姑。他匆忙下榻捞衣服蔽体,却反被被褥绊住,噗通摔倒在地。
而顾盼盼神志不清,哼哼呀呀的扭动身子缠了上来。
公主步履蹒跚地扶着女官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极度不适的景象。她手中的沉香佛珠手串被硬生生地掐断,珠子四溅,散落一地。
在马车内,顾念重新梳理着发髻,整理衣裳裙摆。
由于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与男人发生关系,药效仍在体内作祟,让她感到一丝难受。她一手抚摸着脸颊上余热未散的肌肤,试图降温;另一手紧握着素银簪,以尖锐的簪尖刺入掌心,借此维持冷静。
她的呼吸,细碎而压抑,如同微风中摇曳的烛火,不经意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这股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却未逃过温衍敏锐的感知。他轻提缰绳,指尖微动,马车便在街巷间缓缓停下了脚步,仿佛时间也在此刻温柔地驻足。
“怎……怎么停下了?”顾念的声音轻轻逸出,带着几分初醒的沙哑与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惊魂甫定后的余韵,也是心底未曾完全散去的恐惧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