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雪君脸色灰白,满目颓废,再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模样就如同被人掐住了死穴,不得不屈服一般。
苏清雅的眉头跳了跳,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她微微俯下身,有些淡漠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林雪君,你应该知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况且这次涉事人员那么多,法律的审判你是逃脱不了的了,你知法犯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等进了监狱之后,你好好交代自己所做的事情,好好地反省吧,为那些被你迫害的女孩子忏悔,对那些千千万万被你毁掉的家庭忏悔。”
苏清雅俯下身,面上好像是在审判林雪君斥责她的所作所为,实则悄然地俯身到她的耳边,嘴唇微动,说了一句什么。
林雪君有些错愕地瞪大眼睛,正想要问个清楚,却在苏清雅暗示的眼神下面噤了声。
她苦笑着牵起嘴角,颓废地低下头,点了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些事情确实是我咎由自取,我认罪。这个男人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就是罪魁祸首,你们把我抓起来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全都认了。”
林雪君的态度反转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刚才她还挣扎着叫嚣着自己是冤枉的,拼命地反抗,可现在她却突然间态度转变,还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虽然事情发生得有些突兀,但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人证物证确凿,就算她怎么争辩,也无法逃脱法律的职责,还不如早点交代,这样一来,兴许法官还能酌情处理,判得轻一点。
“既然犯人都已经自己交代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林雪君,跟我们走吧,今天我们会帮你把你移交到更高一级的监狱中去,等待开庭审判,由法官来定你的罪。”
林雪君被抓着离开之前还不忘扫了苏清雅一眼,苏清雅不动声色地冲她点点头,转过身看向面露哀伤的傅简生,神色平静地劝慰他道。
“傅先生,今天多谢你能够过来帮忙劝说犯人,给我们的工作减少了不少麻烦。傅先生不是在生日宴上表现得很爱林小姐的样子嘛?怎么不帮着他申诉,反而要劝她自首呢?难道你真的认为林小姐就是这起跨市绑架案的真凶吗?”
苏清雅的问题有些直白,傅简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脸痛苦挣扎的样子,眉头紧锁,仿佛是很艰难才做下了这个决定。
“我当然是爱着雪君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要帮她脱罪。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我再怎么不相信,这也是事实,现在劝她自首的话还能判得轻一点,我和孩子会在监狱外等着她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地过日子。”
“大嫂,不管怎么说,你也曾经做过我们傅家的人,希望你能多关照她一些,尽量在法庭上多帮她说说好话,让她减轻刑罚,让她早日和我与孩子重聚。”
傅简生说得言辞恳切,仿佛真的是为了妻子而操碎心的丈夫一般,苏清雅勾起唇角点点头附和了他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当然,再怎么说我们也曾经是一家人,我也不想看到林雪君落得这么个下场。我在想这件事情就算有曹国强指认未必就是她一个人做的,兴许她后面还有人呢?”
她试探性的话语让傅简生脸色一变,随即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些激动地看向苏清雅。
“是真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找出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雪君就能够获救了?如果是这样,我真希望你们能快点找到真凶,还雪君一个公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傅先生不用这么激动,或许是我的猜测出错了呢,这件事根本就是林雪君一个人做下的,她没有更多的帮凶了。”
“不过我相信如果真有其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人一旦违了法,做了错事,总会受到惩罚的,只是时间早和晚而已。”
傅简生的眉头皱了皱,笑得有几分勉强,“这是自然,能做下这种事情的真的是丧尽天良,是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希望你们能够真正地抓到那个人了。”
苏清雅随后又跟傅简生说了几句平常的话就让他先回去了,在对方离开的时候,苏清雅的视线始终紧紧地跟随着他的背影。
他从始至终都保持得很冷静,很镇定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也笃定他们找不到他的任何罪证。
真不知道他是自信过头还是有恃无恐。
傅简生回到家之后,越琢磨苏清雅的那些话越觉得不对劲,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决定提前销毁证据,来个死无对证,这样就可以把罪名结结实实的栽到林雪君头上!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偷偷地溜到后花园处,将自己之前跟曹国强对话的一些录像聊天记录以及转账的信息使用的那部手机以及所有的往来证据全都丢进了火堆里。
顷刻间大火燃燃,将他的眸子全都烧得通红,待烧得差不多了,傅简生得意地勾起唇角,正准备转身离开。
没想到迎面对他泼来一道水柱,将他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淋了个遍,甚至那道水柱还越过他扑向了后面的火盆。
傅简生的眼镜都被打湿了,有些歪了歪,他扶了几下之后。有些诧异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清雅和傅霆琛等人。
“大哥,大嫂,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苏清雅静静地看着他,“那这么晚了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大晚上的是急着烧毁证据吗?”
傅简生面色一凝,没想到苏清雅会说得这么直白,可惜所有的证据已经被他烧毁了,就算他们想指认他为凶手,也已经死无对证了。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大嫂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什么销毁证据?”
“我大晚上的突然间肚子饿了,吃个烧烤还不行吗?”
烧烤?
苏清雅越过他的肩头看过去,确实正在熊熊燃烧着是一个烧烤架,上面还有几只被烧焦后又被水淋湿的烤鸡翅。闻着倒是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苏清雅一步步地往前走,拿起烧烤架上的烤鸡翅,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傅先生还真是有雅兴啊,大晚上的。居然要自己弄烧烤吃。我记得你向来养尊处优,什么都是傅家的厨师处理好,什么时候喜欢自己动手了?”
“好啊,既然你那么喜欢烧烤,那就请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上一顿吧。正好我们都饿了,傅先生怎么还不动手?是在等我亲自请你吗?”
傅简生没想到苏清雅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大晚上地突然到傅家来,还说要让他请他们所有人吃烧烤,她是不是疯了?他就一双手能烤得过来在场这么多人的份吗?
“大嫂真是说笑了,不过大嫂还没有告诉我,你们这么大晚上来是为做什么呢?不会是千里迢迢的来吃我一顿烧烤吧?”
苏清雅轻笑了一声,走过去将上面的铁架子一下子掀翻在地。
砰的一声,连同上面被烤焦的鸡翅全都滚落在地,一道水柱落下,将正在燃烧的烧烤炉都浇灭了。
她抬手就将里面正在燃烧的录音带以及一个记事本取了出来。
“傅先生不仅有雅兴,烧烤的癖好也是异于常人,居然喜欢拿录音带和记事本来烧。”
“不过烧着空的录音带和记事本有什么意思?不如来烧烧我手上这记载着东西的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