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面上更过不去,长臂一伸,就准备将她手里的竹签接替过来。不料,被今纾瞪了一眼,她不干了。
气呼呼将肉撂在碟子里,他不吃,她也不爱吃他剩下的!这么多奴才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
见远处的瑾心不赞同的看着自己,更觉怒从心生,她到底是谁的奴才?!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素手一伸,指着自己的奴婢以及几个侍奉烤肉吃食的太监,“你们都退下去!”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奴才,没舍得对她说重话。
自动忽略了四爷身后的苏培盛,毕竟他可是苏大总管,四爷面前的大红人,谁敢命令他呀!好看的杏眼只毫无波澜的看了他一眼,鼻孔里带气,‘哼’了一声。
苏培盛只觉祸从天上来,这年侧福晋气性儿可真够大的!忙不迭跟着退下去候着。
见四周没人,今纾侧身背对着四爷,转动着旗装上的盘扣。四爷见四周没人了,将手试探性的去碰她的肩膀,却被她猛地甩开。从小习的‘克己复礼’,君子品行,也为了不被皇父与朝臣抓住他把柄,种种先例时时刻刻均在提醒他不得越距。以至于他着实有些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般亲密。
“爷只是一时没习惯,下次不会了,嗯?”四爷一再妥协,世人皆叹,先低头的是弱者,他反而对今纾不大在意这些。她总是要蛮横些的,独特且带着棱角,让人忍不住对她分神。
“怎么,爷没与其她妹妹这般过?”她捏酸吃醋得理直气壮,在他面前也不在乎会不会被说成‘小肚鸡肠’
“……”这个问题他有些不太想回答
今纾见男人无话可说,心里又默默给他记了一笔,干脆趁如今,一个劲儿作到底。
“怎么,爷是因为太多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四爷气得没法,一时上头,没忍住给了她一巴掌。
面前的女子这次,是真消停了。气血上涌,还好方才发脾气将下人全赶了出去,太可恶了这个男人!
四爷:“没有的事儿,年侧福晋,你能给本王消停点儿吗?”虽说除了床笫之事,与其他女子没有过度亲密过,但他是真怕了,与她探讨这些个儿事情,保不齐她又会炸毛。
今纾信他,然扔不解气,故态复萌,再次喂了一块肉片给他,双眼里满是威胁之意:这次没外人,爷还不吃?!
两人一通玩闹,月亮早已高挂梢头。
有些凉意,四爷也没由着她,让人将斗篷递了过来,亲自给她披上。今纾随手摸了一把,嗯,这料子不行,有些粗糙,线绣得不好,花样子也不是她喜欢的。眼里的嫌弃之意只差没有明晃晃写在脸上。
她偷摸着饮了些果酒,双颊红扑扑的,若说之前是娇艳欲滴,而今让四爷觉得像极了年画福娃?是了,不都正巧有个年字!
见她对自个儿身上的斗篷嫌弃的很,也没说甚。四爷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他今日本就是想让她出来转转,见她晚膳没用什么,才让她多食了些。
再待下去,她若吃得撑了,对身体不好。
率先起来,将人牵着,没让奴才扶她,经过方才那一遭,也没再矜持,自己将人拥在怀里。夜黑,想必没什么人能瞧见。
上一次今纾醉酒,四爷没在身侧,毕竟他自个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头一回见她这醉鬼样子,还蛮新奇的。她不哭不闹,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醉了酒的人不太一样。
清醒的时候,时常是犟脾气,醉了反倒乖顺异常。今纾没想到,今夜的醉酒却让四爷牢牢记住了她的这个‘优点’。
回程时,走得依旧是来时那条小道。
四爷特意往今纾先前不让他看的方向瞥了一眼,果不其然,那里还有个人在。油松树后的人影,身姿挺拔,夜幕下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隐约可见是名男子。
天地间,偶有凉风袭来,将怀里的人又拢了拢。再抬头时,两人四目相对,莫名火光四射。陌生男子向四爷点头致意,随后半点没有留念的转身离开。
四爷低头看向今纾,她双眼紧闭,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刚才那人虽眼神没有给她一分,但四爷莫名坚信两人之间有些什么。‘呵’,这就是她所谓的有邪祟?!
眼眸漆黑,身体微转,长指掐住她下巴,颇有些咬牙切齿道“等明儿个,爷再与你算账”
今纾似颤抖了一瞬,又好似是错觉。
一路走回主账,四爷脚步有些匆忙,不似去时有闲情逸致。今纾被莫名气氛压抑着,酒也醒了不少。这次,生气的人换了个对象,今纾也有些心虚,好像她错得重一些?
她主动去伺候人更衣,他抬手,今纾看他一眼;他转身,今纾再看他一眼,他仰头,今纾没法子了,谁让她没四爷高呢?
藕臂环绕住他的腰,心里预备着,开始夹着嗓音说话“爷~”
四爷偏生不吃一套,“给本王好生说话!”得,自称都换了。自顾自的去了屏风后沐浴。男人生的高大,臂膀上的肌肉线条俊美,两条手臂长伸在木桶两侧。白日里绑得整齐的辫子,这会子也散开来泡在木盆中。不似白天的严肃正经,多了些慵懒在身上。
“出去”
今纾撇撇嘴,她不信四爷不知道是谁进来了。轻手软脚的走上前,顺带盆架上从一旁的盆架上取了一把篦子。还有一小瓷罐的头油。
四爷的发质很好,乌黑丰亮。拙手笨脚的替四爷按摩着头皮,樱唇轻启,嗓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我那不是见有外男,避嫌么!”
寂静,今纾甚至能听见外面奴才的脚步声。默默深吸一口气,蓄意将头油悄悄涂抹上手里的发丝,一股木兰香气随之而来。
“年今纾!”
方才还在背对着的男人,倏地从水中站了起来,年今纾还没来得及羞涩的,就已经被打横抱起,掉进了桶里。
湿透了的旗装,更显得女子身形玲珑有致,被方才生变的情形吓到,那一团绵软正高低起伏着。四爷居高临下,睨她两眼,继而又坐在水中,试了下水温,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