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听明白了苏漾的意思,他眼神阴冷地看着丽嫔。
“哼,一个小小侍郎之女,都敢当众出言羞辱晋王妃,看来侍郎府是没将朕看在眼里啊。”
丽嫔心中慌乱不已,她忙跪下请罪道:“陛下,不是的,茵茵今日并不知道晋王妃是要给皇后娘娘送药,臣妾相信她本意并非是要阻拦晋王妃。”
苏漾盯着丽嫔慌乱的表情接话道:“这么说来,她就算不是要阻拦本王妃送药,那就是故意要当众羞辱本王妃咯?”
丽嫔紧抿嘴唇不再多言,此时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对,毕竟的确是陈茵茵无理在先。
她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舒妃。
舒妃本不想管这件事,但想到丽嫔现在在皇上跟前还有些脸面,她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
“陛下,今日诸位小姐夫人都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娘娘凤体未愈,依臣妾之见,不如就罚侍郎之女在府中抄写经书百卷,一月为期,也好为娘娘祈福啊。”
苏漾听完白眼就差没翻到天上了,舒妃和稀泥也不是这么和的吧。
现在说的是陈茵茵羞辱自己和意图谋害皇后的事,她居然想几句话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可还不等苏漾开口,凌景陌就先反驳了:“舒服娘娘的意思是,侍郎府的小姐如此侮辱本王的王妃可以不用处罚吗?”
舒妃笑着开口道:“晋王说的哪里话,本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本就凤体欠佳,若为了这事再伤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若能让冒犯了晋王妃的人诚心为娘娘祈福,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舒妃还真是有些手段,竟拿出道德绑架这一套了,若自己不答应,那岂不是显得自己不重视皇后的身体。
可苏漾是谁,就算想道德绑架她,也得看她心情。
但还不等她开口,皇后就开口替她拒绝了这种道德绑架。
“本宫可不敢让这种心思叵测的人来为本宫祈福,谁知道她到底是祈福还是咒本宫呢,她竟如此不将漾儿和本宫放在眼里,那便得狠狠惩罚。”
皇帝也点头道:“皇后说得不错,朕也觉得该重罚,她不敬晋王妃在先,竟还颠倒是非。”
\"来人,将侍郎之女陈茵茵押入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亲自审理,其罪状不仅限于侮辱晋王妃,更涉嫌谋害皇后,意图扰乱后宫安宁,务必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如此胆量,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皇帝的话语如寒冰利刃,穿透大殿,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凛,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丽嫔面如土色,她与舒妃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满心惊骇。
苏漾和凌景陌脸上表情依旧,看不出她们到底对皇帝的决策有什么想法。
皇后倒是一脸痛快的模样,仿佛皇帝实在为她出气一般。
众人此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也被皇帝抓住了错处狠狠的处罚。
皇后见差不多了便开口道:“陛下,臣妾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让她们先行回去吧。”
皇帝见皇后的脸色的确比刚才要差,于是就开口道:“也罢,皇后你先去休息吧,朕也正好还有些事要处理。”
众人也很有眼力见地站起来与帝后告辞。
就这样殿中只剩下苏漾夫妇和帝后两人。
苏漾也觉得有些尴尬,她也赶忙找借口准备离开,因为她还想出宫去解决陈氏这个麻烦。
于是她朝帝后开口道:“父皇,母后,儿臣和王爷也告辞了母后的身子本就未愈,加上今日之事只怕是得多修养几天了,不过有儿臣给您的药,您每日吃上一颗,绝对很快就能回复如初。”
皇后本想开口留人,但想到自己身体一日未好,舒妃她们就多一日下手的机会,于是她只得点头答应。
苏漾和凌景陌跟帝后行了礼便也出去了。
每一次苏漾和凌景陌进宫,都没能多呆一阵,皇后心里有些闷闷的。
但想到自己好起来后能时常让她们进宫陪自己,她又觉得没什么。
苏漾和凌景陌出来以后,苏漾又去了恭房。
倒不是她对皇宫的恭房情有独钟,只是她今日急匆匆地处理这些事,都忘了自己要去恭房的事了,如今出来了一放松她又想起来了。
出了恭房苏漾就在心里吐槽道:“怎么一出这个宫门就想上厕所?奇了怪。”
没走几步,突然又有人叫住了她。
正当她想着是不是又有人来送人头时,她抬头就看到了刚才在皇帝面前为她作证的女子。
她疑惑有些疑惑,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女子就做起了自我介绍:
“臣女将军府嫡长女张婉宁,见过晋王妃。”
瞧着张婉宁温婉有礼的样子,苏漾觉得挺喜欢的。
于是语气和缓地道:“张小姐多礼了,本王妃还要谢谢张小姐刚才为本王妃说话呢。”
张婉宁温婉一笑道:“王妃不必如此客气,我只是见不惯那些品行低劣,趋炎附势的人而已。”
苏漾挑了挑眉道:“那张小姐与本王妃可算是同道中人了,不过张小姐在此等候本王妃,可不只是单单为了跟本王妃打声招呼这么简单吧?”
张婉宁微微一笑道:“王妃果然聪明,婉宁特地在此等候,的确有一事相求,不知王妃能否答应?”
“说吧,什么事,张小姐方才也帮了我,若是本王妃能做到的,必然是会为张小姐解了困惑的。”
张婉宁抿了抿嘴才开口道:“听闻娘娘的师父是神医谷谷主,我娘这两个月身子不适,找了御医来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药也喝了不少,只是不见好,所以婉宁想请王妃的师傅为我娘看诊,不知谷主方不方便?”
苏漾语气平淡地道:“就这啊,不过我师父他近几日要照顾母后的身体,恐怕抽不开身。”
张婉宁听了苏漾的话有些失望,以为苏漾拒绝了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苏漾道:
“不过本王妃这两日倒是有空,那明日用了午膳我去一趟将军府吧。”
张婉宁眼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她感激地看着苏漾,嘴里欣喜地道谢:“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好了好了,还不知道你娘得的什么病呢,要谢等治好了再谢不迟。”
“婉宁就知道王妃定是个不平凡的女子,若王妃能治好我母亲,婉宁定……”
苏漾忙开口打断:“停停停,你定给本王妃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是吧,治好了再说这些不迟,啊。”
原来端午宫宴那日在人群中一直看着苏漾的女子就是张婉宁,那时她就看出了苏漾和其他女子不一样。
昨日又意外得知苏漾是神医谷谷主的弟子。
她正愁母亲的病治不好,想请谷主为她母亲医治,今日就发生了这种事,她有机会帮助苏漾,让她更加欣喜若狂。
于是她一出来就等在皇后宫门口,等苏漾出来又跟着苏漾去了恭房。
直到看苏漾要走了才叫住她。
现在虽然没能请到神医谷谷主,但苏漾是谷主的亲传弟子,医术肯定也比宫中御医还要好,那和请到谷主应该也差不多。
苏漾看着张婉宁这发自内心的笑,心里感叹道,原来是友军啊,还以为又是来找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