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宜一听,心间怒意也瞬间上涌。
她冷笑一声,“侯爷不是嫌哀家脏么,怎么如今倒还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到处宣扬了,怎么,不怕哀家玷污了你的名声?”
祁鹤安拧眉阴沉地看她。
萧令宜既然开了口,便也一次性把心里的话全吐了出来。
“我如今是有求于你,曾经也确实对不住你,可我已经尽力弥补了,是,我利用旧情,对你投怀送抱,被你羞辱是我自找的。天下众人,谁不为个利字,所以你即便不帮我,我也怪不得你什么。”
“可你明知道景儿年幼,明知道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肮脏之事,你却还是告诉了他,祁鹤安,你到底想羞辱我到什么地步?!”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已然颤抖,激烈的情绪让她眼眶泛红,胸口不停起伏。
可她撑大眼睛瞪着祁鹤安,不肯示弱丝毫。
祁鹤安蓦地冷笑一声,声音阴寒,“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是卑劣的。可明明自私卑劣的人是你萧令宜。”
“七年前你悔婚抛弃我,我在边境地狱般的日子里熬了七年,你有求于我时,便可以不知廉耻地引诱我,有了沈则言,便又想把我一脚踢开。”
他握住萧令宜的脖颈,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萧令宜,我真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铁做的。”
脖颈上的大手慢慢收紧,胸腔里空气也随之逐渐稀薄。
萧令宜抓住他桎梏她的手腕,可那手却像铜铸般纹丝不动。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与沈大人有何关系,祁鹤安,放手!”
“怎么无关,若不是他出现,你哪儿来的底气朝我下杀手?”
祁鹤安力道越来越重,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侧脸,盯着她因呼吸不畅而泛红的脸颊。
他语调平缓,甚至看起来十分冷静。
可若是仔细看他的眸底,却会发现令人心惊的嗜血与癫狂。
“咳咳咳——”
萧令宜忍不住张开嘴喘息,她简直怀疑祁鹤安真的想在这里杀了她。
窒息让她头脑有些发昏,但她还是在一片混乱中捕捉到了错处。
“什么杀手?哀家没有——”
祁鹤安恍若未闻她的解释。
他已经不相信这个女人嘴里的任何一句话了。
直到她即将窒息,他才大发慈悲般地松开了手。
喉间灌入冰凉的空气,萧令宜立刻伏在桌上大口喘息起来。
她就知道,祁鹤安没那么大的胆子在泰文殿公然杀了她。
祁鹤安替她轻拍后背,声音柔和下来。
“你怎么不叫他则言了,叫沈大人多生分啊。”
萧令宜还未缓过神来回答,却突然听外殿传来温润如玉的男音,“太后娘娘?”
正是沈则言。
他几乎日日都要进出泰文殿,加之萧令宜对他礼遇有加,因此泰文殿的宫人们并不会拦他。
明明宫人说她在泰文殿,他进来后却不见她踪影,所以出声唤了一声。
萧令宜一惊,立刻便要起身。
可她身后原本轻拍的手却突然施力,将她摁在桌上动弹不得。
萧令宜挣扎不脱,冷声斥道,“祁鹤安,你太放肆了,这里是泰文殿!哀家命令你松手!”
祁鹤安却丝毫不惧。
他从身后托起她的下巴,垂眸低笑,“听到他的声音,反应这么大?”
萧令宜被祁鹤安气的头发昏,也有些口不择言。
她怒声道,“是又怎样?哀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话音落下,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钳住她下巴的手青筋暴起,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片刻后,撕拉——!
布料撕裂的刺耳声音响起,同时萧令宜腰间接触到一片冷气。
“很好。”
萧令宜挣扎的手被他禁锢在背后,这个姿势让她更是动不得丝毫。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却顾忌着就在外殿的沈则言。
她咬牙将声音咽回喉咙,低声斥道,“祁鹤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真以为哀家不敢动你吗?若哀家拼着名声尽毁叫人进来,你也难逃一死!”
祁鹤安蓦地笑出了声,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能和太后共赴黄泉,臣求之不得,叫吧,把沈则言叫进来,臣也很好奇他会是什么表情。”
萧令宜拿太后的身份压他,他便也阴阳怪气地自称臣。
此时此刻,这两个身份无疑让萧令宜更觉耻辱。
“你疯了!”
“我是疯了。”
无论是身份还是性命都压不住他,萧令宜不知她还能怎么办。
她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直到唇间鲜血淋漓。
祁鹤安再次钳住她的下颌,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一瞬间蔓延口腔,却更加刺激了他脑中名为理智的神经。
他情不自禁加深了这个吻。
萧令宜紧闭牙关拒绝,他便捏着她下巴逼她打开迎接他。
胸腔里的空气逐渐稀薄,萧令宜有些昏沉起来。
直到又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她骤然回神。
“太后娘娘,您在内殿吗?”沈则言的声音有些着急。
她的双手已恢复了自由,萧令宜凝聚起全身的力气在肘间,向身后撞去。
钝痛袭来,祁鹤安闷哼一声,脸色一白。
那里是他上次遇刺受伤的位置。
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伤口已经愈合,但内里却还没有长好,萧令宜这次正中他的弱点。
听他闷哼,萧令宜反应过来那是他上次受伤的地方。
她眼神闪烁一瞬,但还是扭开头冷声道,“放开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