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徐处长双手抓着脑袋,大声吼道。
如果蒋委员长知道自己私囤枪械,不但他小命难保,依着蒋委员长一惯的做法,他家人也难逃一死。
刘磊目光如炬,他本就只是吓唬他,这两败俱伤的事,是傻子才会干的。
今天之所以把部队拉出去军训,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万一有什么事他刘磊一个人担着,以免连累军长和总指挥。
“刘师长,那囤枪械的地方只有我亲自去才行的,如果是别人去的话,恐怕我的属下不认账。”
徐处长一脸为难,刘磊也不知道他话的真假:“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你回去?你知不知道小日本下个月,也就是一月二十八号就要攻打上海了,而我们的蒋委员长却还在忙着缴共党,一点也没有要增兵的动向,南京政府置上海不顾,置上海的人民不顾,城破之时,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刘磊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全喷在徐处长脸上:“你们就都那么想当亡国奴?!”
“刘师长,慎言,慎言呐!“徐处长一听他这样说蒋委员长,吓得他想赶紧制止刘磊说下去。
“慎言?我跟你讲,就是他蒋委员长在我面前,我也敢这样说!”刘磊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笔筒都被震得弹起老高。
“刘师长,情报上说不是二月八号,怎么成了一月二十八号?”徐处长总算似是察觉了什么。
“你的情报又是从何而来?别是被人给人骗了吧。”刘磊瞪视着眼前这个胖得像头猪一样的徐处长,真想将他剁了喂狗。
“这...”徐处长暗道一声不好,如果汪晓妮给他的情报是假的,那蒋委员长知道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如此一推断下来,那汪晓妮就很有可能是假投诚,目的只是想通过一些关系,看能不能迂回救出她叔父全家。
这天杀的汪桥,竟然给自己来这一套,徐处长一想到这里,背脊上冷汗直冒。
“徐处长你究竟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刘磊掏出手枪,再次给他施压。
“好,我带你们去地下枪械库。”徐处长明白现在自己没得选了,再磨叽下去,就真只有死路一条。
这军营坚如磐石,杀他灭口,密不透风,没人会知道......
今日时报对面茶楼二楼厢房里。
“什么?小日本要在一月二十八号进攻上海。”周扬不敢相信。
“消息可靠,孙洛同志派我紧急通知你。”说话的正是赵婉如。
“那行,我这就拟草稿,揭露蒋委员长消极抗日的真面目。”周扬握紧了拳了:“这该死的小日军还真是越来越贪得无厌。”
“周扬,孙洛同志说了最好今天能见报更好,这就会为上海人民争取多一日的生机!”赵婉如起身就要走。
“婉如,茶还没喝。”周扬提醒她。
赵婉如端起茶杯笑道:“这个还是要喝完的,出了钱的,也不能浪费。”
亨通商行这边,徐处长正带着刘磊他们去了地下室。
“徐处长,你们党务调查处的私货还真不少。”地下室眼望不到头的大木箱子,那可是堆积如山的枪械,刘磊不禁感慨道。
“再多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徐处长此时像剜自己心头肉一样痛。
正当刘磊招呼自己带来的士兵搬枪械时,从地下室尽头头走来一个人,他手里举着炸药包。
这不是柴靖吗?
徐处长上前一步:“柴靖,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怕是你疯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却毁在你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手里,我呸!”柴靖的面孔在幽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阴森。
“你!”徐处长指着他,浑身发抖。
“你什么你?你们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陪我留在这里。”柴靖刚从汪晓妮口中知道,自己担保送出去的那船盘尼西林,送去了江西的共党革命根据地时,他就知道不仅党务调查处不会放过自己,力行社的戴老板更不会放过自己。
汪晓妮劝柴靖一起去哈尔滨,他本想将这地下室的枪械做投名状,可他刚一回亨通商行就看见徐处长带着人来了地下室。
于是柴靖心一横:既然这样,我没活路,那大家就一起死一死喽!
“柴靖,你放下手中的东炸药包,有话可以好好说。”徐处长吓得面部五官乱飞。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蒋委员长是什么人?”柴靖又举了举炸药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时间你身边突然离职的钱秘书,他从你身边带走了什么,你应该心里明白的,不过这一切在这炸药包拉响后都会尘归尘,土归土的,哈哈哈哈!”
柴靖说到这里,不由一阵狂笑,扭曲的面孔愈发渗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磊瞳孔微缩,飞身扑倒了他,迅速夺过他手中的炸药包。
引线还在“哧哧”燃着,刘磊拿到炸药包的同时,不得不放开柴靖。
眼看刘磊把引线掐灭,柴靖眼神中露出绝望神色,
他一咬牙,转身就朝另一头的暗门逃跑出去......
刘磊给掐灭了炸药包的引线,瘫坐在墙角的徐处长吐了一口气:“这个疯子,这个地下室的枪械如果被他全部炸毁的话,都不用小日本来攻打了,上海就直接成了一片废墟。”
“你们党务调查处真是人才辈出!”刘磊把掐灭掉引线的炸药包递给一旁参谋长去处理。
那参谋长接过炸药包:“师座,那个人要不要去属下派人去追?”
“不必了,他如今是惊弓之鸟。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叫弟兄们加紧时间把这里给老子搬空!”在刘磊眼里,一个穷途末路之人,没有丝毫可惧的。
当务之急是把这些军队急用的枪械给运到驻防部队。
“是!”那参谋长得令,转身去指挥众人搬那一箱箱枪械。
徐处长此时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他知晓要不是像刘磊这样军人的素养,一般人还真就会让柴靖得逞了:“刘师长,我真不知道柴靖是这样的人。”
“放心,你今天为上海老百姓做出的这一切。我们都记在心里,蒋委员长那里我们绝不会多嘴半句。”刘磊冷笑一声,嘴里还是不忘给徐处长宽心。
“那就好,那就好。”徐处长连连点头感激不已,胖胖地脸上堆起了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