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山跟了徐云楼这么久,越是隐瞒他心里越是知道事情的棘手程度。
以往就他们两人就敢孤身前往一众刀手之中拿人,而现在畏首畏尾的态度,看来局面十分严峻。
不过凌一山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他心里深知徐云楼不打算告诉他的事情绝对不会开口,而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不想牵连他。
“行,大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凌一山笑着点头。
“恩,这样就好了,而且我也不是单独完成这事情,有人相助,你们无需担忧。”徐云楼说。
童战跟着徐云楼虽然不久,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打心底里认可了他,所以刺杀太师这件事虽然一开始让他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做到底。
刚才凌一山和徐云楼对话的时候他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的表情变化,他心里总觉得这件大事上自己光是刺探消息还不够。
不过他也知道徐云楼不想他们过于深入,所以没有当着徐云楼的面说些什么,等到徐云楼回房之后,他才拉着凌一山密谋了起来。
“咱们就真的只是帮大人刺探一下明哨暗哨?”
童战说完之后凌一山立刻让他小点声,“我不是正准备跟你商量吗?你说摸清哨卡之后,咱们俩更了解情况是吧?那反正都是要刺杀魏良卿,那咱们俩为什么不去做?”
“我也是这个意思,你说要是这两日咱们把明哨暗哨给摸清了,那等大人前去的时候又有变化怎么办?况且他一个人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应付起来也很困难。
我看咱们两人就把这件事办了,杀了魏良卿后咱们立马就出城,到时候这件事怎么也算不到大人头上。”
童战的话让凌一山眯成了一条缝,“好小子,有血性,难怪咱们大人当时要亲自挑你了,他的眼光没错。”
“那你同意了?”
“当然,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俩联手要办成这件事我觉得不难。”
凌一山说着拿出了自己画的太师府地图,“那天我都把这地方记在了脑子里,我就不信魏良卿没有落单的时候,他总要睡觉上厕所吧?我不信这种时候身边还有一堆护卫跟着。”
“这主意不错,我也觉得这两个时间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童战看着地图点头继续道:“咱们今晚就先把这太师府每个地方用来做什么的摸清楚,到时候要下手就更有把握了。”
太师府的守卫白天他去瞧过,那些府兵在童战眼中都是一帮童子军,身上一点杀气也没有,恐怕除了训练之外就没跟人交手过。
万一被发现了,他一个人对付七八个完全没问题。
“恩,这样,为了节约时间咱们今晚就分两头,你去东边我去西边,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汇合,千万别被发现了,打草惊蛇到时候就不好动手了。”
“放心吧,今天如果没收获那还有明天,我不会冒失让他们发现的。”
两人打定了主意之后相视一笑,换上了夜行服收拾好东西之后静静地等着子时的降临。
徐云楼如果知道他们两个有这种想法,只怕要当场就要将二人绑起来了。
他回到卧房之后立刻就取来了顺天府的地图选燕雪晴姐弟三人的出逃路线。
一路南下那就得避开通州、宝坻、武清这样的重镇,所以沿途的驿道能不走就不走,如果有追兵那至少能躲开追兵的追查。
而落脚的地方也不能是南京了,那里也有锦衣卫,而徐云楼十分清楚锦衣卫的手段,但凡有一点怀疑先抓了再说。
江西府是个不错的选择,徐云楼仔细的盘算了一下路线,骆养性将人送出去,还得有自己的护送着才行,凌一山和童战就是最佳的人选。
他们二人刺探完消息之后就可以着手立刻京城了,有骆养性在,让他们着锦衣卫的服饰出去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出了城还得安排一场意外,马匪这种事情信王能安排,那他也能安排,反正京城外有贼匪流寇已经是定了案的事情,再来就是找几具尸体。
这件事得让古怪帮忙,只要自己说是刺杀魏良卿必须要用的,对方应该可以把高丽庄外面死在自己手里的尸体再弄两具过来,这样凌一山和童战混进去的人数就对得上了。
徐云楼心里盘算清楚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样自己就不用整日担心身边人的安全了。
而至于现在还在衙门的那些兄弟,回头他去给这些人说个地方,等出了京城之后自己会在香河等他们五天,时间一到或者人一到就南下跟凌一山他们汇合。
事无巨细地想了许久,觉得自己没有疏忽了,徐云楼便拉开门准备去南镇抚司找古怪要尸体,结果一出门就看到燕雪晴端着热茶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没睡?天都这么晚了。”徐云楼诧异地问。
“看你灯一直亮着,所以给你泡了碗茶来。”燕雪晴挤出了一个笑容,“这些天看你和一山他们在密谋什么,我有些担心。”
徐云楼笑着摇头,“没事,我跟那些大人谈妥了,帮他们做件事就放我们离开,这次还是你们先走,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什么事?危险吗?”
燕雪晴没有理会走不走的事情,反而是关心起了徐云楼。
“要说一点危险没有那不怎么可能呢,锦衣卫不就是干这个的么?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去调查一些事情,这两日我就会安排一山他们跟你一起出城,离了京就不去南京了,去江西府。
具体的路线和什么位置,我明日跟你们说,我现在得去一趟衙门,你赶紧睡吧。”
“那,那你小心。”
“恩。”
徐云楼看出燕雪晴满脸担忧必然心事重重,只有让他们安全离京,这种表情才会消失。
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南镇抚司,刚进去还没来得及通报见就姜雨主动迎了出来,“徐总旗,既然有急事就快进来吧。”
对自己身边人出过手的人,徐云楼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反正已经撕破脸了。
进去之后古怪正在屋里看书,见徐云楼来后起身笑道:“徐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