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舒扬“现在一切也结束了,你带着宛之回去吧。”
左安南看向余宛之,余宛之拉着左安南的衣袖“安南,我今天想回风杨门,可以吗?”
左安南看着余宛之请求的眼神,点了点头“知道了,明天我去接你。”
余宛之“谢谢你。”
左安南先行开着车离开,余宛之随着哥哥们回了风杨门。
客厅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表面看起来这座房子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厨师准备了简单的晚餐,餐桌上只有餐具的碰撞声。
余宛之开了口“叔公走的太突然了。”
董舒扬“我明白你一时难以接受。”
余宛之“风杨门呢,以后怎么办?”
董舒扬“你别担心,有我和你二哥。”
余宛之“大哥,不是所有人都服你的,叔公这么一走,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
范上原生气的大声说“我看他们谁敢。”
董舒扬“上原,你冷静点。”
余宛之看着董舒扬“大哥,要我回来帮你吗?”
董舒扬“大哥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安心的待在左家。”
余宛之看着董舒扬“你是把我当外人了么,还是觉得我回来了也帮不了你什么?”
董舒扬看着余宛之“都没有,宛之,我只是相信我和上原能够解决好问题的,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范上原“我赞成大哥的想法,风杨门有我们呢,你别担心!”
余宛之不再说话,但她无法不去担心现在的情况。
余宛之和左安南结婚后,这是她第一次在风杨门过夜。惊讶的发现,短短半年的时间,自己就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房间,一直睡卧的床铺变得有些不习惯。
她并不是一个认床的人,开着灯久久无法入睡,想起发个信息给左安南“今天我不在,你可以睡床。”
左安南很快发来了回复“现在心情好一点了么,一个人害怕吗?”
余宛之敲下“不害怕,心情平复了很多,不用担心。”
左安南提到害怕这两个字的时候,余宛之还在好奇为什么会担心自己害怕,编辑完说自己没事儿的短信,发送给左安南,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寒意。
但是她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叔公的事儿,叔公也不会好好地回来找自己,这样安慰着自己。
突然的敲门声,还是让她的心紧了一下,听得出门外的是董舒扬“宛之,你睡了吗?”
余宛之“大哥,还没呢,你进来吧。”
董舒扬轻轻打开房门“看你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担心你会不会是又想多了。”
余宛之坐起身来“没有,只是还不困。”
董舒扬“不困的话,我们聊聊天吧!”
余宛之连忙点头“好啊!”
董舒扬“这半年多,你在左家过得还好吗?”
余宛之笑着“嗯,左安南对我很好。”巧妙地避开了董舒扬的话题,在左家这半年多她过得一点都不好,简直糟透了。但是,左安南这半年多确实对她很好。
董舒扬“本来我还很担心,当初不该让左安南有可趁之机。”
余宛之想起受伤的李修仁,想起被抛弃的钟旭川,想起她和左安南突如其来的婚姻。余宛之“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不怪你,也不怪左安南。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还能见到那个人,你不要再伤害他了,他是无辜的。”
董舒扬“我一直想知道,他对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董舒扬想问的是她为什么会那么在乎那个叫李修仁的人,甚至愿意冒着牺牲自己幸福的风险。
余宛之听了董舒扬的问题,愣住了,以前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李修仁在她的人生里出现的时间不过寥寥,匆匆地相遇,匆匆的离别,摇摇头“也许是路人。”一个有些特别的路人。
董舒扬对余宛之的答案有些意外“路人?没事,不用去思考了。”其实他害怕,害怕女孩思考之后,会说出他最怕听到的答案。
余宛之“大哥,我还是想回来陪着你们。”
董舒扬摇摇头“你现在的身份不合适。”
余宛之“有一天我没了现在的身份,我还能回来么?”
董舒扬明白余宛之的意思“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只是,如果左安南没有欺负你,你答应我暂时就在左家好好待着,好吗?”
余宛之明白左家比现在的风杨门更安全“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担心你和二哥。”
董舒扬“小傻瓜,你要是担心我们,就把自己照顾好了。”
余宛之笑着“你的小傻瓜看来还是没有长大啊,以前说过的长大了要替你遮风挡雨,到现在我还是做不到呢!”
当年以为女孩只是随口说说的话,原来女孩一直都记得,董舒扬伸手摸摸女孩的头发“小傻瓜在哥哥这里可以永远不长大。”
余宛之握住董舒扬的手“大哥,如果你需要我的时候,请你告诉我,无论多远我都会回来。”
董舒扬“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如果害怕,就不要关灯。”
余宛之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董舒扬和范上原,就为了门内的纠纷出了门,剩下余宛之一个人傻傻的等着左安南下班之后来接她。
因为答应了左安南,自己也没有开车过来,所以就像一个放学后等待家长的孩子一样百无聊赖。
也许是突发奇想,她想去叔公的房间看看,那是一个她几乎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轻轻的打开房门,房间里整洁而干净,好像已经有人打扫过一般。
一进门的地方摆放着一套桌椅,听佣人说,前天早上,叔公就是在那张正对着门的椅子上趴着的,桌子的台灯还亮着,也许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正在处理着门内事务。
好像有什么力量牵引着她一样,她鬼使神差的走到那张红木椅的旁边,此时上午的阳光正好从窗子里照射进来,斑驳的落在书桌上,落在地板上,落在墙壁上。
忽然,余宛之看见门旁边的开关处有一个小小的反光点,显得有些奇怪。余宛之走近,仔细查看,发现那里安装了一个细小的针孔摄像头。她将摄像头取下,此时,佣人上来通知她“三小姐,左先生来了。”
余宛之不动声色的收好摄像头,关上了那扇门,下楼后看见左安南已经等在楼下“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左安南“本来打算来蹭个午饭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只有你在啊。”
余宛之笑了“你早就知道哥哥们都出去了吧。”
左安南“嗯,那我陪你等他们回来。”
余宛之笑了“走吧走吧,我发个信息就好了。”
车内,余宛之“昨天一整天没去上班,今天中午又溜了出来,你这可没有给手下做个好榜样啊。”
左安南“现在是午餐时间,吃完饭后我把你送回去,就回办公室了。”
余宛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左安南一脸疑问“什么。”
余宛之“觉得我胆子很小啊,所以觉得我一个人会害怕。”
左安南可不是觉得余宛之胆子小,只是担心她心情不好,回答“没有。”
余宛之“那就行了,我可不是什么小女生。”
左安南笑着“知道了,大女生,想吃什么。”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个午餐,左安南送余宛之回到左家后回了办公室。
余宛之躺在床上看着从开关处取下来的针孔摄像头,想了想,起身换了套衣服,开车出去了,大概两个小时后,余宛之又回到了左家。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把内存卡装到了读卡器里,开始看起了这个针孔摄像头里的画面。
那个技术人员说,这种摄像头因为体积太小,所以电量和内存都只够维持三天的监控,监控的内容只有图像没有声音,会直接同步到到设定好的手机里,也会在机身的内存卡里留有备份。
余宛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这个视频,视频里出现的场景只局限在,书桌的范围,听不见声音,余宛之看得无聊就一直快进。
除了晚上叔公偶尔会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夹在书本里的相片仔细端详外,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日出日落,时间轴到了叔公出事的那一天,房间里灯火通明,余宛之心里有点紧张了。她以为自己是害怕看见叔公临死前的模样,毕竟当她回风杨门的时候,叔公已经装进了棺材。
她意外的看见一个人走进了叔公的房间,虽然只能看见背影,但是余宛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董舒扬,平常两个人有事情要商量会选择在书房。
慢慢的两个人好像在争论着什么,余宛之的心里开始慌张,突然叔公拍案而起
然后捂着胸口的位置慢慢滑落,倒在椅子上,而站在他对面的董舒扬,丝毫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余宛之在并不清晰的视频里看见了叔公脸上恐惧的神色,扭曲的表情,他挣扎着挣扎着大概有一分多钟。。。
余宛之手颤抖的按下了暂停键,她将视频倒回五分钟以前,她想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视频里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余宛之接着往下看,叔公停止挣扎倒在地上后,董舒扬缓缓的走到叔公的面前,转身。余宛之看见了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面庞,董舒扬伸手探了探鼻息,帮助叔公闭上了双眼,拧动开关,点亮叔公桌上的台灯,然后朝着摄影头的方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随着屋内白炽灯的熄灭,董舒杨走出了画面。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那个老人,或者说那具尸体,在昏黄的台灯下一动不动。最后,视频的内容结束了,画面依然停留在那里。
余宛之一时没缓过神来,等室内的光线变得昏暗,她才接受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手忙脚乱的删掉了所有视频,删掉了观看记录,把那张内存卡和读卡器砸了个粉碎,然后将粉末扫起,倒进马桶,冲进了下水道,她按了一次又一次的冲水按钮,她怕那些粉末又悄悄浮起。
然后她把自己的笔记本也砸了个粉碎,装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她拿着手机和钥匙,以及垃圾袋,准备再次出门,却刚好碰到了回来的左安南。
左安南看着余宛之神色慌张“要吃晚饭了,你去哪里?”留意到她手里提着垃圾袋。
余宛之“我有事,回来晚一点。”
左安南“你要是打算去风杨门,我陪着你。”
余宛之突然失去了理智,大喊“左安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左安南一脸错愕,余宛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认为左安南会知道这件事情,镇静下来“对不起,我心情有点不好,你不要管我。”然后绕开左安南走了出去。
左安南看着女孩儿的背影,他不知道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余宛之的心情如此糟糕,总之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里很难受,但是却什么又做不了。
余宛之开着车把垃圾袋里的东西统统倒进了火堆里,只是印在她脑海里的记忆却无法和这些垃圾一起化作灰尘。她又去找了那个小店,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备份。
余宛之到风杨门的时候,董舒扬和范上原正在吃晚餐,他们看见余宛之的归来很意外。
范上原看着余宛之“宛之,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吃过晚饭了么?”
余宛之无视范上原的提问,面无表情的看着董舒扬“大哥,你吃完饭到我房间去找我,我等你。”说着完便径直上了楼。
董舒扬和范上原看着余宛之的身影,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很少见到她在家里摆出这么严肃的模样。
董舒扬放下了餐具“上原,你在这里,我去看看宛之怎么了。”
范上原点头“嗯,你快去吧,她看起来心情不好!”
余宛之的房门半掩着,董舒扬还是敲了敲,余宛之“进来吧,把门带上。”
董舒扬进门,看见余宛之站在柜子面前,那柜子里摆满的都是董舒扬送她的各种玩偶。
余宛之转身,拿起一把枪指着董舒扬,董舒扬的眼神晃动了一下,随后又变得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