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价的不是别人,正是云令。
“萧姑娘,别发呆呀。”
忽然就有一道传音声进入潇湘的耳朵里。
少女先是一愣,随后连忙高声复颂云令的出价。
“甲字九号出价四万一千上品灵石!”
与此同时,云令的传音再度响起:
“萧姑娘,卖这金环的人就是阁下吧。”
这话一入耳,少女明显脸色一僵。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哪怕萧湘自信有着再高的职业素养,但面对拍品流拍时的那种不自然表情,放在场下的看客眼里已经比较明显,再加上仙宝楼会在这种较高层次的拍卖会上竞卖这种尴尬的东西,就只能说明卖家很可能是拍卖场的内部人员,两者综合一分析,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虽然还有着不少赌博的成分在,但看来云令这次是赌对了。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私下聊聊呢,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阁下,若是答案让我满意的话,这个价钱我可以再加上三成。”
面对云令抛出的问题,潇湘并没有太多犹豫,便点点头,高声宣布了拍卖成交。
包厢内的云令嘴角挂出一抹弧度,慵懒地躺回到沙发里面,摘过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泉水,便开始闭目养神。
什么珍贵拍品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毕竟小反派手里的宝贝越多可越危险,这也是云令选择把手里大部分丹药都卖了的一个主要原因。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那个卖亓水府的人,或为拍卖而出主意的人,那人到底是谁!
穿越者,毫无疑问的主角,同时也是最有可能帮助云令摆脱当前身份的主角,如果云令能够认此人为大哥,抱紧大腿,则此次脱胎换骨,成为主角团之一也不是不可能。
一旁的楚涵兮看着云令卧在原地傻笑,心里也是忍不住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
她倒是想就能这么继续和云令四处游历下去,躲到一个没有南宫妙的地方,但是眼看七宗的大比越来越近,她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后面几件拍品云令也没有再去留意,只知道最后一件拍品好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宝贝。
等了不一会,就有一名侍女来到了包厢内,送来了一只装着大量灵石的储物袋,毫无疑问这便是今天云令的收获,扣除了一成手续费和购买金环的灵石之后,还剩下足足十八万有余的上品灵石,加上原本的一万极品灵石,此时的云令已经有了接近三十万上品灵石的资产。
神识在储物袋里探索了一会,云令却皱起了眉头,面露些许疑惑之色。
只因为那拍卖下的金环不知为何却不在储物袋里。
那侍女似乎是看出了云令的疑惑,恭敬地低下了头,说道:
“关于您购买的宝物,卖主说想和您见一面,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这本来就是说好的事情,云令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遂点了点头。
“那就请带路吧。”
说完他又转身朝着楚涵兮轻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在此等自己,便跟着侍女走出了房间。
刚到了门口,云令似又想起了什么,看向左手边的房间,心思逐渐活泛起来。
既然隔壁这个冤大头会花如此多的灵石购买那些并不算罕见的丹药,就说明此人很有可能也是一位妖修,就是不知道其究竟是什么身份,仙宝楼又为何会放此妖参加拍卖会,难道不怕惹出一些麻烦吗?
想了一会,云令也索性懒得去管了,毕竟要出事也是仙宝楼自己兜着,反正牵扯不到云令的身上来。
云令与侍女走在一条颇为宽敞的走廊上,虽算不上豪华却也是典雅精致,两人一路转过了几个弯,又过了一条连廊,似乎是到了仙宝楼的核心地带。
在这里云令也不敢太过放开自己的神识,就只好尽力强化五感,预防发生什么突然的变故。
本以为在这仙宝楼深处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就在侍女带着云令即将转过一个拐角时,变故还是发生了。
忽然间就有一股凶悍的灵力从拐角处袭来,炽热的气浪瞬间席卷整条走廊,同时一种远超云令当前的灵力威压朝着两人所在冲撞而至。
因为变故发生得太快,那名实力境界仅与辛巧巧差不多的侍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向下倒去。
云令则是冷哼一声,身上长衫一卷立刻脱身,将侍女包裹在内,并借着热浪的冲势带着侍女的身体向后飞退。
云令自己则是单手举起腰间的摘星置于身前,而那灵力一靠近剑鞘周围便如同流水撞上了顽石一般被一分为二,丝毫没法对此时的云令产生威胁。
“阁下是何人,莫非是冲着辰某来的?”
云令冷冷出声,同时浑身灵力席卷,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几乎是同时,一道男子的身影也从拐角处闪出,朝着云令快速掠来。
“道友,救命啊!”
男子口中发出一声惨叫,看他那嘴角渗血,狼狈不堪的样子,看来方才的灵力波动竟似乎是冲着此人来的。
略微一感应,云令就知道此人乃是凝魄五层的修为,也不知是有法宝护身还是出手之人无意取他性命,竟只是落得个轻伤而退。
那男子来到云令身前,云令下意识地把身形让了让,并未与对方接触。
“道友救命,那边有个神经病!”
云令听闻此语,面具下的脸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打量起这个狼狈男子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此人长得还颇帅,十七八岁的样貌,一头利落的短发不仅不让人觉得粗鲁,反而还显出些许书卷气。
只草草打量了两眼,云令便快速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老乡。
就在这时,拐角后的另一个人终于也现身了。
从墙后出现的是一名女子,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头如瀑布般的耀眼金发,穿着一身开叉到柳腰的水蓝色旗袍,脚踩一双翡翠琉璃般的锦鞋。
最引人眼球的还要属女子胸前一对硕大的……不对,是一块神禽图案的挂坠,彰显着此女的身份,她竟是南宫家族的人。
此女的脸上挂着些许愠怒,但依旧掩盖不了那种混若天成的高贵而成熟的韵味。
此女怒起来已然是妩媚动人,可以想象一旦这张脸笑起来定然是风情万种,只不过那一对眼神中显露出的高高在上的神色却让云令产生一种下意识的违和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张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同时云令也真切感受到了此人的境界,化灵六层。
“这位道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女子只是略微一感应就看清了云令的实力,化灵一层,对她没有任何威胁,顿时女子面色一冷,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无意打扰二位。”
云令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对女子拱手行了个礼,实则却在心底冷笑不已。
跟穿越者找不痛快,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一旁的男子哪里知道云令在想什么,一见他要走连忙扯住了云令的衣袖。
“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云令一边心说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一边拽住自己的衣服。
要知道云令里面的衣服一直穿得很宽松,被此人一拽更是直接露出来大半个肩膀,还好云令一直带着那副无脸面具,不然今天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这位道友,我也不认识你,你们的恩怨我自然不便插手,能否放开在下。”
这时那女子也是冷笑起来。
“哈哈,没有人会为了你得罪我南宫家的!还不快将那物交出来,我可饶你们一条狗命。”
云令一听,疑惑地转身看向女子。
“不是大姐,你是不是把我也算进去了?”
谁知道那女子一听此言,原本的笑容直接僵在了原地。
“我改主意了,东西交出来你可以走,这个……”
说着女子转向云令,素手轻轻一指。
“还是留下吧!”
话音刚落,青年正义凛然地拍了拍云令的肩膀。
“看来得委屈你一下了。”
“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唉,这位道友,我又不认识你,你们的恩怨我怎么能插手呢?”
云令:
“……”
“呵呵。”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出现在走廊内,此声虽然不大,但就像是直接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让人无法忽视。
下个瞬间,一道老者的身影出现在女子身前。
说是老者,但其实此人看起来也就六十上下,头发有些斑白,但身形依旧笔挺硬朗。
老者身上散发出若隐若现的灵力气息,让云令心中警铃大响,这种感觉他只在宗门的那些长老身上体验过。
合元强者!
这四个字本能地在云令心间闪过,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和自家师尊月莺歌同等层次的存在。
“南宫小姐,您在我仙宝楼动手,可有些不合规矩呀。”
眼看老者将云令两人挡在身后,那女子明显有些不爽,却也没有折了老者的面子,眉眼一垂,最终转身拂袖。
“钱老言重,今日是晚辈任性了,来日再来登门道歉。”
说罢女子便闪身而去,只是临走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道是针对云令还是那青年。
看女子的气息终于消失了,云令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连忙对老者拱手道: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多谢前辈!”
那钱姓老者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对云令两人道:
“无妨,我乃仙宝楼钱梅生,你们只管叫我钱老便可。”
“见过钱老。”
“见过钱老。”
那钱老先是在青年身上扫了一眼,便将目光停留在云令的面具之上。
“嗯,我得提醒你们一二,那南宫家的二小姐可有点难应付,你们日后还是少招惹,毕竟出了我这仙宝楼老夫就不便插手了。”
说完老者手一招,又将给云令带路的侍女唤了过来。
那侍女一见钱老,赶忙俯身行大礼,慌忙对着老者道歉,显然这钱老平日里可不是像在云令他们面前那么和蔼友善。
事实也正是如此,身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合元境强者,少有人能做到平等地对待低阶修士,不欺压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是钱老认出了云令面具下的脸,其实他本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为了一个仅仅有些经商头脑的小辈而得罪南宫家,实在是有些不值当。
除非那人在修炼上也能表现出过人的天赋,才有可能让仙宝楼冒着得罪南宫家族的风险保下他,但这种可能在钱老看来也只是奢望罢了,毕竟天才又不是白菜红薯,哪有那么容易给他碰上。
不过有了云令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钱老暗自打量了云令几眼,凭借着高深无匹的灵力,老者极其轻松地就能看破云令的面具伪装,而作为仙宝楼这座分部的主事者,不认识这张脸是不可能的。
好惹、不好惹、不能惹,若是有第四个选项的话,不能惹这种程度完全无法用来形容眼前这位区区化灵一层的小辈。
“好了,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钱梅生袖袍一甩,再度消失在了几人面前。
老者一离开,那青年立马凑到了云令身前。
“那个,刚才实在抱歉,给道友添麻烦了。”
“无妨,所幸有惊无险。”
【你要不是主角,我高低给你来两脚。】
“在下吴用,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武松啊不是,我叫辰旬。”